在直升机上,洛可嘉肆无忌惮地和小申道:“看来咱们在费城吃了一个月牢饭,就是M大小姐脾气发作,故意整我们。”
是啊,如果人家真想救你,大概不需要你开口,就能安排了。但是人家偏不!就让你在牢里臭一个月,在档案里记下一笔,法庭上走一遭,被拒绝保释,让律师教训你一顿,让你好好地爽一爽。
小申说:“这位AI真是神通广大啊。”
直升机的轰鸣给他们的对话笼罩了一层保护,大概率手机的拾音器不能将这几句大青山土话给剥离开来让AI起心动念。
那部有四个车牌的汽车大约算是捐赠警局了,三个人赤手空拳,有点钱、没余粮、没武器、没换洗、没地方去,这一台华而不实的直升机能卖了换房车不?
老申很快接到指令,他得到了一个地址,导航很快指出了那个经纬度在哪个方向。老申在空中骚包地划了个圈子,向那个坐标飞去。
巨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洛可嘉脸皮变形,云层之下建筑物东倒西歪——颠簸的气流偶尔会从城市湍流的复杂线路中游离出来进攻这个搅乱一池春水的吵吵闹闹的厌物。
洛可嘉想吐,干呕了几声,才想起自早上起就只喝了一杯咖啡加一小块饼,肚子早就空了。直升机在老申头的奇特操作下上下翻飞,洛可嘉逐渐陷入半昏迷,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无法挣脱,就像被强行拖进兔子洞的爱丽丝。
他来到了一个冷寂而陌生的空间,宽广的路面能容纳十辆大巴并排前行,这路面油光水滑泛着萤光。但洛可嘉忘了自己是谁,不知道该何方去,机械地踩着“踢踏”节奏,不知疲倦地呆蒙地忘我地绝决地向未知走去。
道路延伸没有尽头,一盏灯火在前方不远处飘摇,似乎指引着方向。那光始终在——你靠近,它远离;你停步,它等你。空气清新,温度适宜,但宏大的回声和不祥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有双眼睛正在暗处观察着你。
洛可嘉本能地知道这个地方真实不虚,那火光意义重大!但是——身处未知空间,时间也失去了意义。他茫然地,为了走而走,可能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也可能只一分钟,或者可能走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