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妖大声抱怨:“狐七七也没说西南大山如此凶险啊?”但是没有谁对狐七七三个字作出任何反应,仿佛这个名满天下的天妖根本没人听说过似的。
苗氏和狼猛的猫爪子堪比法宝,她们很快失去了耐心,渐渐野蛮暴力。树木、灌木、野藤倒了大霉,被轻松砍倒、踩扁、劈碎。森林中回荡着不祥的低沉空寂之音,鸟兽俱潜,你能感觉敌意在累积。
雨田战战兢兢地走在狼猛和八妖中间,她早就被这阴湿邪恶的环境给吓倒了,她的视觉神通开始疯狂运作。窥视的目光、低沉的呼吸、诡异的脚步、恶毒的回声……尽管她已经算是精怪中的上等货,但在这庞大愤怒的丛林中,她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就像一个快被老猫逼疯的小衰鼠。
大家来到一小块空地上,大概下面有大石头,土壤很薄,没有植被。八妖取出她的贝屋,从里面摸出个椅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往上一倒,喊,“休息,休息一会儿。”狼猛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然后他往树上爬去,苗氏和雨田则坐在一块儿说话。
八妖取出一瓶糯米酒,大口喝着,滴滴答答落了一圈——很让人怀疑她在表现自己很懂椭圆的空中画法。
剩了一半酒酿的酒瓶被她扔到了身后十丈远,苗氏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也可能是在笑。
八妖又取出一瓶加饭酒,略微用火力加热到香味能飘出去二十丈的程度,“可惜没有蜜饯果子,”八妖大声叹气,“只能将就着吧。”她大声地啜了一口,晃啊晃啊,晶莹剔透的酒滴在阳光下四下抛飞。
雨田心痛地说:“公主,要不您赏小的一口吧,酒都洒光了。”
八妖喊:“你也爱喝酒?怎么不早说?来,尝尝这瓶千日醉,人间极品——你这个土包子肯定是没喝过啥好的。”
傻姑娘雨田并不介意被称为土包子,辩解说:“公主啊,我们山里头连粮食都不够吃,怎么舍得酿酒啊?哇,这也太好喝了吧!谢谢公主,啧,啧,嗯——”
苗氏说:“少喝点,待会儿还要赶路,找青丘呢。你醉了谁背你走?”
傻姑娘雨田还没反应过来,八妖大惊小怪地说,“对啊,还要找狐狸呢,这酒是不能喝的,误事!那个谁,把酒收起来,找到了狐狸才能喝,瓶盖塞紧了,露出一滴酒味儿来我唯你是问。”
雨田biu地跳起老高,手忙脚乱地盖瓶塞,袖子上沾了大片酒渍,到处飞扬的何止一滴酒味?
几个人收拾酒瓶吧,却又作怪,忙了半天,酒具越收拾越多,甚至出现了一摞酒杯,散出七八种香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