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吗?”
许仙一字一顿,言语间有些迟疑,眼角逐渐湿润,视线漂浮不定。
他不太记得双亲的面容。
也不是不记得,是不清晰。
他们脸颊有几道沟壑、头上又有几根白发、手掌是粗糙还是光滑。
他好久没仔细瞧过了,不止在九叔身旁时。
十几岁吧。
不再牵父亲的手,不再挽母亲的臂。会避开眼睛的对视,不在脸上停留。
匆匆而来、匆匆而别。
他记得儿时。
能记住得回忆不多,总是农村夏天孩子们的暑假。
那时,正值农忙时。
午时刚过。
这个时辰出门不得的,悬空的太阳不讲人情,男女老少都能给晒晕。
要是再黑上几分,都没地方去说理。
吃饱喝足,梦美醇甜。
院里有一棵树,它没长好,斜着去长,树枝不说挂到墙头,也要垂到地上。
那里面藏着几个人儿,是一大家人。
支了个桌子,摆着切开的西瓜,西瓜皮堆在一角,还有冰水,水珠爬在杯子外,已经温热了。
吱呀、吱呀。
藤椅上下摇晃,唤着木制独有的声音,好似一首老旧的催眠曲。
男孩玩累了,躺在藤椅酣睡,手里不肯松开新玩具,是一根狗尾巴草,上面是串成串的蟋蟀。
他不吃的。
要拿着喂狗,家养的小黑狗。
蟋蟀不能放地上,它们能爬走,到时就找不见了。
小狗出门很久,应该快回来了。
所以,小男孩就攥在手里,秋千的父亲没有说教。
妈妈就支着身子,宠溺的看着儿子,她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走蚊虫、带来清凉。
半响,又扫去方桌的蚊虫,转个向替女儿扇去闷热。
听着夏蝉的叫声,感受着时有时没有的凉风,也是落了个一身的汗渍。
可是啊,他记得,母亲的手很光滑、父亲的背很直,没有白发。
想起有个趣事呢。
妹妹推搡着他,“哥、哥,咱们打架玩吧!”
他说:“好啊。”
话落,拳出,正中鼻头。
妹妹捂着鼻血哭着找妈妈,他赶紧跑了。
跑出门,他想起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