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道人出卖道,惹得两个人闹作一团。
讲到日落,陆陆续续又来了山中弟子,待散去已有五六百之众。
九叔坐在原地,笑意像泡沫般散去,露出里面的哀痛,浓郁的似能闻见。
丘玉紧紧捏着老烟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可是,对他们不公平。”
“他们无忧、无虑,闲云野鹤;你们拼杀、闯荡,筑观传香火。”
“一样的。”
九叔看着四茅山,那个道人的面容隐隐在眼前,他说,“你徒弟、我师弟,四十多岁没出过山门一次。”
“他们、他们……每逢山外师兄弟回山,只盼一串糖葫芦。”
“我这一代老了,他们也不吃了。”
“像是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围坐这儿的,一二十岁般大,再过几年他们也不吃糖葫芦了。”
丘玉只是盯着老烟杆,只是盯着。
等九叔说完,他还是盯着。
半晌,丘玉打破沉默,声音沙哑,“他们出不去的。”
“我知道。”九叔苦涩道,“我只是,不甘罢了。”
“你们挺闲情雅致。”许航日晃着大肚皮,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瞧了瞧九叔和丘玉中间的空位,打量一番,偏偏要挤在两人中间坐。
两人一间黑线,给他腾了位儿。
许航日笑眯眯道,“出去干嘛,在山上多好,我就不喜欢……”
“说吧,下次想吃什么。”
九叔直接打断,许航日躲在虚空听了一下午,口水味儿都熏到他了。
这番挨着他坐,铁定是把他带回来的吃食消灭完了。
提到吃,许航日眼前一亮,脱口而出,“报菜名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
“停!”
“你哪儿听来的?”
许航日洋洋得意,“大师兄的徒弟告诉我的。”
“我背的怎么样,外面是不是真有这么多好吃的?”
他一脸垂涎,期待的看着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