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说,从最初之时,巳人先生就打定了主意,不可能接受哥哥的请求,也从不想和圣奴扯上瓜葛?
是啊!
这要是接受了,何止是区区一个“教剑”?
这直接代表着巳人先生入场了,而他选择的阵营,就是“圣奴”——圣神殿堂的对立面!
说书人可是知道的,巳人先生能独善其身,就是因为他本身没有立场,从不站任何一方,只醉心剑道。
旁侧,八尊谙同说书人思考的却不大一样。
他没有半分惊疑,目光很快从扇面三字上挪开,像是没有看到过。
“巳人先生也有惜才的时候吧?”他意有所指,像是回忆到了少年仗剑天涯,和温庭在雪天中遇到了梅巳人的一幕。
梅巳人读出了对面的意思,没有回应,依旧轻轻摇晃着手中折扇:
我拒绝!
八尊谙没有放弃,追问道:“如若,那是个像我一样的大才呢?”
梅巳人动作一僵。
如此自夸,换作是在别人身上,他掉头就走。
但八尊谙这么说,他心动了。
只不过,心动便代表着死亡。
梅巳人不想冒这样的风险,他再次摇起了纸扇,微笑道:“老朽是惜才,可从不好为人师,凡事更加不喜强求……”
“如若他是徐小受呢?”八尊谙浑浊目光一定,打断道。
说书人侧目惊眸,很是讶然。
他先前并不知晓八尊谙此行的目的。
可从八尊谙口中亲自说出是为了徐小受而来时,说书人突然有些……醋意?
哥哥,何曾对人这般好过?
梅巳人摇扇的动作再次停下,眉头高高一挑,足足过三息,他面色才舒缓过来,道:“原来是这样……但是,教剑的对象是徐小受的话,这更加不可能了。”
“为何?”说书人问。
梅巳人瞥眸望了他一眼,失笑道:“实不相瞒,老朽见过徐小受,也有过教习之心,可惜,他并不接受好意。”
八尊谙像是早已知晓了一切,平静道:“徐小受此人自视甚高,只吃硬不吃软,说白了就是傲娇,他连拜师都是被桑七叶强迫的,因为有我在后面的关系,所以也不会接受巳人先生的好意。”
这话说得太白,已经有点“有我在,他拒绝得对,因为确实不需要你”的意思了。
换做别人,梅巳人扭头就走,但是八尊谙的话,他也认了。
只不过事实可以认,对方言下之意,梅巳人断不可能接受,他一脸好笑道:“那难不成,还要老朽强行教他剑术?”
“当然不是,这不符合巳人先生的风格也,太失格调了。”八尊谙摇头,“徐小受这种人,不能正常接触的。”
梅巳人不自觉已经合起了折扇,轻轻敲着,但没有问话。
一问,就会暴露自己的求知欲。
八尊谙却早已看出来梅巳人被自己说动了,或者说,对方早就被徐小受这个人打动,只是最后无奈离去罢了。
真要徐小受答应,或许梅巳人早就入局!
说实话,徐小受这种天赋,哪一个“好为人师者”,不喜欢?
想到徐小受,八尊谙就想到了桑老。
对付徐小受,就得桑老这样的,而非梅巳人这种温温吞吞的家伙!
于是乎,八尊谙咧嘴笑道:“巳人先生不妨换个角度想,徐小受天赋如此之高,你并不需要真的‘教’他,只要能让他领悟到该‘学’的,我的请求,便算成了。”
不“教”,但能让其“学”到?
梅巳人心存疑惑,金口终于被说开:“愿闻其详。”
“打他!”八尊谙言简意赅。
打?
旁侧说书人惊着回眸望了哥哥一眼,面色突然变得古怪。
梅巳人同样被吓到。
打人?
这哪里能成?
这哪是为师之道?
八尊谙知晓俩人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当下叹息一声,解释道:
“巳人先生,徐小受非常人也,他就需要‘教训’,而非‘教授’,任何正常情境下会发生举动,不会让他有半分波澜……
“但是打他就不一样了!”
八尊谙表情突然生动起来,在梅巳人惊愕且狐疑的注视下,他娓娓道来:
“徐小受这个人天生反骨,我说过了,他吃硬不吃软,你好言相劝,他绝不领情。
“可你若打他、骂他、折辱他,他便会心生仇恨之心,想着复仇。
“此人心性变……特殊,但学习能力又极强,若你以剑道折辱他,他必心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想法,继而学你所用,用你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