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道穹苍又摸起下巴,看着地面作沉思状,自喃道:“原来你这种性格,喜欢严肃端庄的类型么……”
喂喂喂,你那肮脏的脑袋,开始在想什么了?
我是你的天机傀儡吗,怎么还研究起我的喜好了?
还有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放在你心里思考吗,说出来大家都听到了好吧!
徐小受嘴巴刚一张就想吐槽,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桑老的声音:
“徐小受,非必要,没必要和他闲聊。”
“你可以跟他合作,但要谨记: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无意,都有深意。”
“而你作的每一次反应,都会纳入他的‘思考’,包括正经的,非正经的,以及那些应对他正经的、非正经的。”
“总之,行为模式多了,哪怕是你装的,他大差不差已可以猜出来你的真实心里所想。”
徐小受心头微凛。
道穹苍还真是故意的!
这家伙,拿自己当天机傀儡,搁这训练数据模型呢?
桑老其实语速很快。
圣念传音,更是一瞬之间,能让人明悟其意。
徐小受嘴巴也才一张,闻声一闭,刚想开口作他言掩饰过去这断档的时间。
可就这么连半个呼吸都不到的功夫……
道穹苍嘴巴一瘪,无奈摊手道:“不要说悄悄话嘛,你们,都没把我当真心朋友的吗?”
他听到了?
徐小受表情不变,见道穹苍见着水鬼、岑乔夫、白胄三人目中皆闪过茫然,便可以转眸哀怨地锁定桑老。
桑老嘴唇一张,这下是真说不出话来了。
徐小受也便惊到了。
所以,道穹苍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纯靠猜,猜得大差不差?
“不要接话。”
同一时间,水鬼的声音在脑海响起,言简意赅道:
“当年十尊座一战后,流传过对付道穹苍最好的方法:不要同他对话。”
“他说他的,你说你的,如意识到进入他的节奏了,及时止损脱离就好,别越陷越深。”
这一次,徐小受敢举手打包票,道穹苍决计没听到自己脑海里水鬼的声音,周边更没有人露出半分我在意念传音的迹象。
可那骚包老道目光掠过岑乔夫、掠过白胄,便得以盯上水鬼,幽怨道:
“他说,你也说?”
“宇墨,我们可还算是朋友?”
跟你交朋友的从来只有徐小受一个,别把我算上……水鬼硬生生吞下了这句话,抬眸望天:
“真蓝啊……”
所有人齐齐跟着眺向天空。
神之遗迹的天空哪里是蓝色的,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能看到的只有阴翳。
懂了,原来是用这种方法吗……徐小受颇有所得,觉着前辈不愧是前辈,哪怕会穿粉紫色条纹,吃过的饭也比别人吃过的盐多。
哪曾想,道穹苍抿了下嘴,目中幽怨更深,盯着水鬼的神情活像那深闺怨妇:
“真说了啊?”
“还教我朋友用这种方式对付我,那我真的回很伤心的……”
水鬼僵硬的脸庞看不出有半分僵硬。
这位在虚空岛谋划过一整个大局,以深海倾覆过天空之岛,智计无双的大佬,此时已看不出是三缄其口,还是哑口无言。
徐小受平静的脸上亦看不出有半分平静。
有时他真的怀疑,十尊座真没有随身携带类似被动系统的东西吗。
就连香姨,也该有个“绑定男人就变强”,或者“最强召唤师”系统吧?
“那我提点你两句吧!”
事已至此,徐小受太累了,不想思考了。
他选择成为莽夫神亦,选择了给台阶就上,转向道穹苍认真道:
“但我从不交废物朋友,关于神之遗迹,我可以给你提前透两句题。”
“你不是会算吗,我说多少,你则需要根据我说的,算出因果和变数,全予我知,不得隐瞒,懂?”
这高高在上的主人姿态一开,反正徐小受自己是爽了,他已不想顾及道穹苍是爽还是虐。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多好?
反观对面,如此狠狠一打,道穹苍似反而给整不会了,有些委屈巴巴地回道:
“可我朋友费不是已经交了吗?”
“好朋友,不说费,说情,感情的‘情’!”徐小受再无半分表情,淡淡道,“你要算不出来,或者给的结果不准,我们就原地分手。”
分手……道穹苍张了张嘴,好笑道:“看来我还是没法一次性付清全部费用,得,一月付一次?”
“别乱指引了,我不会上你当的。”徐小受想都不用想,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朋友费,不是月付,而是日结。”
“不!也不准确!应该这么说……我用你一次,你付款一次,还不得反抗,知道吗小道?”
啊?
这离谱的言论一出,连自己人桑老、水鬼都感到离谱,可一时脑筋没法转过来这么大的弯。
哪里不对?
肯定不对吧!
但似乎,也有点“对”的感觉在里面——是哪里对来着?
所有人试着代入了一下道穹苍的心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何苦我十尊座热脸贴你冷屁股就算了,还要掏空自己为你服务,这算哪门子朋友?
可朋友费一交,谁还天真到会认为这段朋友关系不是畸形而是正常的?
且道穹苍似乎从头到脚就都不像是个正常人,闻声后居然也没有反抗,可怜兮兮道:
“那好吧,在神之遗迹的这段时间内,我无偿给你用。”
“是付费!”徐小受居高临下,纠正用词。
“好吧,我付费,且,我给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