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亦俨然杀红了眼。
这重兵榜上的重武器,硬生生因由力量的爆冲,抡弯了。
「且……」
「且慢……」
徐小受没有手臂,他的身体就是世界,他只堪堪发出这般惊惶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对。
这一声,怎么有点熟悉?
他失去了所有后续,感知最后所见,是霸王一棍之下,整个世界都在往中间翻卷,都往棍下挤叠,继而全盘粉碎。
……
「受爷?」
「醒醒,受爷?」
脸上冰冰凉,像是给人拍了两下。
徐小受身子剧烈一抽,腿不自觉用力一蹬,因为在睡梦里他被什么东西抽落,抽得坠空了。
他猛地张开双眼,腾的直起腰来。
刚觉醒出来的绝对拒衡下意识就打开,和万事万物保持起了安全距离。
衣服紧紧贴在后背上,俨然已被冷汗打湿,也也许是因为死海净水?徐小受搞不清楚。
「少年……」
这一声虚幻缥缈的声音,在记忆深处淡去。
徐小受甚至不察它是在梦境中出现过,亦或者现实里出现过。
反正他现在听不到了!
花神一梦,大梦千秋。
梦醒来时,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梦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模糊记得一些个花未央、墓名城雪、剑神孤楼影什么的……
他起身,环顾四周。
四周是死海,圣山避难团还有风中醉等,所有人畏畏缩缩缩在角落。
就连向日葵空余恨也一样,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比惊恐,仿佛自己方才开了极限巨人吓了他们一大跳似的。
他起身,再次环顾四周。
这是一片花之世界,四面繁花似锦,姹紫嫣红,没有天地概念,没有日月时间。
除了花,还是花。
亘古永恒。
「花之世界……」
「花未央……」
「大道化?」
徐小受皱皱眉。
他发现自己依旧连接着这片花之世界,也依旧可以操纵自己在死海中的身体。
有如黄粱一梦,也似桃源一旅,梦醒来时,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你是?」
他看向身侧。
身侧一朵不高的小雏菊摇曳着,方才就是它拍自己的脸蛋,也发出了人声。
「你想见我吗?」小雏菊反问道。
徐小受这一回沉默了许久。
他没有口出狂言,也没有过度谦卑,而是在细细思考,这个
问题是否有什么深意。
他好像明白了,道穹苍曾跟自己说过的,区区圣帝在圣神大陆能发挥出的力量,较之于初复苏之祟阴,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好像又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明白,因为,他几乎忘干了方才「梦境」中发生的一切。
「你好谨慎。」
小雏菊等了半天没有回应,自讨没趣,摇身一晃,化出了人形。
他身着大绿袍,衣上绣着大红花,颜色与造型冲撞又别致。
最为精致的是,他耳边还别着一朵小雏菊,笑起来极为阳光:
「初次见面,叫我阿来就好。」
「你就是新一代第一剑仙,受爷,一人衍子千千万,拥有很多个名字的……"徐小受"吧?」
阿来?
七剑仙花来?
幻剑术,花未央,花来……
所以这都是有关系的,也都是这么简单粗暴,毫不遮掩的关系吗……徐小受沉默住了。
「大幻无虚,大想如常。」
没来由的,他脑海里蹦出了这句感悟,真的离谱!
自称花来的家伙轻笑着,踱步围着徐小受转,摸着下巴自我嘀咕道:
「你应该是见过我家先祖了。」
「我听说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这样,末了也还想再见他一面,你是吗?」
花未央?
我能再见他一面吗?
徐小受没有出声,只觉如果再见一面,自己应该能发挥得更好。
毕竟这是剑道盘的第一次超道化,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是青涩的……
嗯?
不对。
我是有过什么比拼上面的失利吗?
徐小受垂下眼皮,陷入苦思,超道化意道盘第一次出现「茫然」的感觉,这让人细思极恐。
花来停下了踱步,盘膝端坐在了柔软的花地上,抬眸咧齿笑道:
「你听说过"少年出侑荼,太城下青山,西行征大漠,求道花未央"的故事吗?」
徐小受犹豫了下,缓缓摇头。
花来一笑,没有讲故事,只是神情略显自傲道:「他现在还在找寻拜谒我家先祖的机会,但我想,先祖不会见他了。」
「为什么?」
「你总算说话了……」花来并没有解答,而是道,「先祖让我转告你几句话!」
「什么?」徐小受听得认真,却难以从感到的善意中回敬善意。
花来并不介意面前人刻意保持的距离感,说道:
「他说,"超道化易,明辨我难"。」
「他说,"万世皆幻,两世可相"。」
「他说,"位同祖神,不及祖神"。」
一顿,花来唇角一掀,自得之色更浓:「最后这句话,是我说的,但先祖让我也转告你。」
「是什么?」
「术邪一体,神魔本相,药鬼生灭,四祖轮回,唯……时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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