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内的空间并不大，只能容纳一个人平躺。

而此刻，这石牢的地面上，就平躺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她的手脚筋已经被挑断，脸上还有一看就知道刚被留下不久的伤痕。

唐芷萱辨认了好半晌，才认出来，这是她的玉儿师姐。

那一瞬。

一向沉静的唐芷萱身上不受控的腾起了万丈杀机。

可是很快，这杀机就消散下去。

她蹲在玉儿身边，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别怕！”

“我这就带你走。”

唐芷萱说着，就将玉儿背在背上，缓步走出了石牢。

而也是在她向外走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很显然，守在别处的绿萼院弟子，终于发觉有不速之客入侵，前来增援了。

玉儿虚弱的挑起眼帘，艰难的抬起手臂触碰了一下唐芷萱的身子。

“圣女快走，别管我……”

唐芷萱却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向前走着。

玉儿着急道：“带着我，你走不出去的，没了我尚可，但若没了你，师尊会疯掉的……”

唐芷萱沉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痛苦色彩。

这一刻。

她终于理解了李怀瑾。

理解了他，为何他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吊儿郎当。

却会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对待李修齐，会将那个活生生的人给切成了片，会将曾经他所生活过的地方的人，杀的一个不剩。

或许，他那时候的心情跟她现在是一样的吧。

同样的悲伤，同样的愤怒，同样的想要毁灭一切。

唐芷萱仰头长长的呼出口气。

若是在之前，她肯定会说一句，现在转身离开者，免死不杀。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她只是紧了紧系在自己与玉儿身上的绳索。

紧接着。

她的双手便燃起了熊熊火焰。

唐芷萱双眼赤红的看着前方道：“伤害你的人，没有一个配活在这个世上……”

然后。

她在玉儿的见证下发起了疯。

曾经的她，偏执的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足够优秀。

这些人就会尊重她和她的师尊，甚至是会回心转意，重新回到宗门。

可是回过头来，她发现，她错了，她大错特错了。

有些人，并非是因为别人的所作所为而犯错，而是因为她们原本就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