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耸耸肩,转身边走边说:“阎罗殿的剑在这,说明是派了刺客,以赫连武平日里的作为,目标是他的可能性比较大。既然刺客没杀成,难保不会来新的。你既然准备接手这鬼门关,总不想稀里糊涂在半夜被人割了喉吧。”
江墨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脖子,咽了口口水。
“这剑既是凶器,同样也能当你的敲门砖。要是让阎罗殿知道他们杀不掉的人被你解决了,凭这剑牵线搭桥,就算不能合作,也不至于交恶。”
少年的一席话让江墨茅塞顿开,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你是说……”
“新旧城主之间交替,难免会有较量,其中一方死了,传出去也无可厚非。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羸弱书生,要是没点威严,怎么镇的住周边宵小。”
江墨愣愣出神,重新将剑捡起。
他不是疑惑阎罗殿的剑为何会在这儿,而是感慨眼前的少年仅是见到剑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么多。
在外人眼中,阎罗殿号称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众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这小子见着了,脑海中最先想到的却是怎么利用。
这究竟是无知无畏,还是有恃无恐呢?
朱阁想的其实不止这些,赫连武虽然死了,但他能屹立鬼城这么多年,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是个麻烦,不排除有人会因此记恨。
既然要保下白泽三人的性命,那么风险就不能只让他们三个无权无势的武夫担着。
江墨的官家身份是个很好的大旗,就算有人记恨,也会不由自主的联想是不是北莽王庭有意清除赫连武这个不稳定因素,好杀鸡儆猴。
江墨看着长剑傻笑,朱阁则看着他同样在笑,场面霎时有些诡异。
或许是对方的笑在朱阁眼中实在有些刺眼,坑得有些过意不去,便暗示了木子成这个资源大城,若是能打通贸易渠道,对鬼门关今后的建设大有裨益。
赫连武虽然是个江湖高手,但毕竟只是个武夫,能破坏却不懂如何建设,所以只能依靠百鬼夜行,四处劫掠财物。
其实鬼门关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虽外部环境恶劣,可方圆百里也就这么一处驿站,足以形成商业垄断。
但因为恶名远扬,使得许多商队宁愿绕远路也不敢靠近,只有赶路的北莽刀客才敢来此小憩。
江墨毕竟是有真才实学,一点就通,立马明白其中所牵扯的巨大利益。或许北莽王庭也正是不想看着这么一只能下金蛋的鸡在赫连武的手里被养死,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改换门庭。
摸了摸满箱金银,过了把手瘾,朱阁便出了藏宝室,继续向内走去。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不会为了几个铜板跟人争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