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沉思片刻后突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
他本就不是愚钝之人,不然家里也不会派他来谈事情,只是当年的叛乱他也没往深处想。在北莽,刀头舔血的人多了,生死早已看淡。
可经少年这一提醒,慕容简突然察觉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且顺着这条思路蔓延,越是多想,他发现这背后的水就越深。
换个角度,再将一切都联系起来,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独立的征兵权限;远离朝堂的尔虞我诈。即使一旦开战,胜负暂且不去断言,但军功,兵马,声望定会跟着水涨船高,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安逸的育龙之地吗?
哪怕事后有人拿血统说事,统一了天下,南岳与北莽各占一半,岂不更合人心?
陛下是何时开始布的局,这件事在朝中又有多少人已经察觉出了端倪?
慕容简低下头,面色无比凝重。他的眼角余光瞥向四周,发现其他人并未听见两人的对话,这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惊骇已经无以复加。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这件事的严重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期。如果不是身旁少年的提醒,他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犯下大错,甚至为家族埋下日后的隐患。
慕容简死死看着身旁的少年,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这么惊为天人的事情在他口中,却好像成了一件唠嗑的小事。
朱阁注意到了年轻人的目光,撇撇嘴,嫌弃道:“别想了,这是你们北莽的家事,就算你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帮你当皇帝的。”
慕容简闻言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从马背上坠下。
这家伙还真敢说,自己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