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朱阁在帐外铺了毯子,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平心静气。
越是往北,昼夜温差就越大,比如今晚,若是没有御寒的帐篷或保暖的棉衣,只怕要冻个半死。
偶有巡夜的护卫路过,怕他冻死,好心提醒两句,朱阁只能随口应付过去。
腰间挂着酒葫芦了,满的。
朱阁拧开喝了两口,外人看以为他在驱寒,实则他是想买醉。
要是醉了,脑袋糊涂了,或许就没不用那么苦恼了。
可这该死的身体连醉一场都做不到,无论喝下多少,脑袋始终清醒的很。
慕容简本想借着夜色凑上来套近乎,朱阁一颗石子将他打回了帐篷了,他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不希望外人打扰。
盘腿坐了一会儿,朱阁又侧躺下来,可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又改为了平躺,如此不知辗转反侧了多久,最后干脆站起,打拳分散精力。
可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没出一点汗,也感觉不到一丝疲惫,这具过分强悍的身体,带给朱阁的不像是力量,倒像是一种诅咒。
朱阁有些想小草了,或者真的只有在她身边时,自己才活得才更像是一个正常人吧,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想到这,朱阁又猛地砸了砸自己的头,回想起先前在帐内对那女人说过的话,他就恨不得敲死自己。朱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脑袋一热,说出那样的话,就是鬼使神差,情不自禁,仿佛要是不说来,今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朱阁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可惜不管怎么打都不痛,这也使得他的罪恶感加剧,情绪得不到宣泄,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十分难受。
“天啊,真想找那老头去东海再打一场啊。”朱阁紧抓头发,忍不住呐喊道。
话音刚落,远处天边突然划过一道流星,一闪而逝。
朱阁面色微变,他刚才好像在那流星上看到个人影,是错觉吗?
————
流星划过夜空,重重砸进荒原。
炙热的火光,缭绕的烟尘,直至全部散去,陨星之中走出一位身背长剑的白衣男子,剑眉星目,器宇不凡。
奇特的是明明四周一片狼藉,他却一身洁净,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