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说要做自己一生之敌的读书人说他总是喜欢思考行为的合理性,总是因为他人感受而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其实该怎么做,这份痛楚早就给出了答案。
取出二人定情的那柄艳丽长刀,朱阁轻轻抚摸:“如果你真这么绝情,就不会留下刀,只拿走我送的风铃了。”
下一刻,少年将刀重新收回腰间,抬起头时,眼中戾气散去,又恢复了往日清明。
重新踏上旅程,他一路向北,这次不是为了一个答案,而是单纯希望她能真的开心。
北莽的哨骑不用百里就能看到一批,而多日前北莽王庭发生的事情也早已传遍北莽,于是各地巡逻愈加频繁。
一支五人的小队率先发现了向北而行的少年,这回朱阁没用飞的,走的也不算太快,所以马儿能很快追上。
一名年轻的新兵刚要上前问话,却被一旁的小队长给拦了下来。参军多年又能活着升职的自然都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小队长扫视一眼后,面色凝重,他就算不认得人也该认得那刀。立马让底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吩咐队伍中骑术最好的兄弟赶紧回去上报,自己则带着人远远跟着。
一夜过后,少年身后又添十骑紧紧跟随。
二三日后,十骑已成百骑之众虎视眈眈,其中不乏武器精良,骁勇善战之辈。
而少年始终沉默不语,继续向北而行。
哨骑就在身后十里远远吊着,不敢冒进,也不敢将人给跟丢了。
等入了北莽王庭境内,马蹄声如雷,浩浩荡荡数千铁骑已然严阵以待,就守在城外三十里处。
随着少年一步步的靠近,将士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频频蹬蹄打着响鼻。
这份不安不是少年给的,而是它们感受到了身上主人的紧张和压抑。
这也难怪,前后不到一个月,他北莽的铁骑就先后遭遇了奇耻大辱,折损数千精锐不说,还没能阻止这些江湖人的肆意妄为。
要看少年离定安城越来越近,最前方的将士已将手中的长枪握紧。上头有令,一旦那人打算进城,那就不顾一切的用人命去填,直至将其拖垮。
其实这样的战术也实属无奈,如今他北莽少了一个武道登顶的仙人镇守,遇上这种“无法无天”的陆地神仙也只能用他们这些凡人的命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