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真正所求的不是仇恨,而是这一声迟来的“公道”。
谢鼎真缓步来到入口处,这位自由散漫的魔道高手向来惜命,最理想的逃跑时机该是少年对谭凯动手之时。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趁机溜走,而是目送了女子最后一程,仿佛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错过了这一次,自己肯定会抱憾终身。
身穿儒衫,本该像个读书人的男子俯身情不自禁地捧起一缕灰烬,双手合十,低声吟唱起了佛经。
魔道,儒生,和尚,这三个完全不沾边的身份此刻却凝聚到了一起,说是怪异,可又莫名让人感到一丝庄严,仿佛这才是本职。
袅袅佛音伴生朵朵莲花在四周绽放,竟是佛门高僧才具备的佛法修养。
桂姨微感诧异,三人中这位实力最为弱小,却是第一个被关进来的,倒是没干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存在潜在危险。自己进来前,他一人就已被关了十数年,知识渊博,通晓古今,可唯独对佛学只字不提。
原来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当最后一缕佛音吟诵完毕,男子摊开双手,让清风将她送走。
“下辈子,再投个好人家吧。”
做完这一切,谢鼎真收敛眼中思绪,回头望了一眼少年,笑容狡黠,仿佛是在邀功。
朱阁微微点头,但还是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你们出去的。”
谢鼎真耸了耸肩,起身拍了拍衣衫,不知为何,他此刻倒是有种无欲无求的豁达,仿佛在这等了十几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等这一刻,现在出不出去倒也无所谓了。
佛家所云: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吧。
谢鼎真找了个墙角位置坐下,又笑着朝美妇人招了招手。
桂姨翻了个好看的白眼,然后自顾自地选了一处干净处落坐,双臂抱膝静静打量着不远处的少年。
事情是办完了,可接下来该如何收场才是个麻烦。谭凯虽然只是个私生子,可毕竟也是皇家血脉,天剑盟都不敢杀的人却被这小子杀了,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这事要是传出去,南岳必然会迎来一场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