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站起,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呼吸都不觉变得急促起来。
换做当初的自己,此刻应该是会拔剑的吧。但不知为何,脑海中不由想起那少年莫名背着的各种恶名,她又不觉迟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最终还是冷静坐下,低头看着面前的白粥,映出的倒影微微颤动,显示出她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女子微感诧异,这孩子确实变了不少,竟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大义灭亲”,看来那少年给她的影响确实不小。
女子叹息道:“这些年逼着你练剑,除了应对盟中的闲言碎语外,还是因为我们娘俩真的从你爹那夺取了太多。你若是个男儿身,我或许还能平心静气地慢慢教,盟中长辈也会视你为最佳的传承人。可造化弄人,你偏偏是个女儿身,还生得如此貌美,若是不能展现出更为杰出的天赋,只怕早早就会被当成联姻的工具,成为天剑盟发展壮大的垫脚石。”
裴悲闻言内心一时五味杂陈,千言万语萦绕心头,却一个字也无法吐出。
这还是母女俩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说这么多,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盟中培养的“兵器”,是为了巩固裴家地位而需要的存在,却没想到这里面竟有这么多的蜿蜒曲折。
“那当年那个因为偷偷放我出去,而被你处死的侍女,也是因为另有隐情吗?”
裴悲忽然开口问道,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结,也是她始终不敢忤逆眼前女人的原因。
女人垂眸想了想,似乎是在回忆当年的事情,片刻后才了然道:“那一次我确实很生气。那个侍女其实是朝庭安插的碟子,我原本顾及朝廷颜面就没有处理,没想到她竟敢唆使你逃出去。那一日,为了能让你无忧无虑地玩上一天,战死了两位暗中保护你的天剑盟长辈,他们可都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老人,是亲如叔侄的关系,爱屋及乌,才会对你如此放纵。”
裴悲沉默不语,这个真相比当初的事更为沉重。
女子说完,起身道:“那两位长辈的剑留在了剑冢,一柄流云,一柄乘风,有空的话就去看看吧。”
待到母亲离去,裴悲仍在亭中坐了许久,心静久久无法平复。
————
与此同时,孤峰,崖顶。
待到日上三竿,朱阁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还是没人。
“我的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