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昱在前,景荣在后。景荣一脚刚踏出便直接祭出一层血红之气将他两人牢牢包裹在一个相较狭小的密闭空间内,齐天昱此时一改先前在光明神殿的和颜悦色,如今处处展现得十分寡淡
“血雾与从前相比浑厚了不少,不过依旧还是不太够看的!
一碰就碎,一挥即散。
今日说了太多“和善”的话语,令我感到有一丝厌恶。”
齐天昱顿住了步伐停在了这血红空间的边缘处,仰头左右环望了一转。随之这时景荣右手直接合手紧握,其后折服屈膝跪下做出了一个叩首的动作,表情也十足地虔诚。
“主子!自打从光明神殿离开开始在下就有一个问题不解,还请主子不吝赐教!”
说完景荣不禁埋下头静静地等待着齐天昱的答复,下一时齐天昱渐缓从上方收回眼神,而后凛然转头,用眼里的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跪下埋头的景荣,随其又赫然回首淡淡地脱口说道
“可!!!”
短短一字,异常淡漠。
闻及此声跪着的景荣,当即顺其继续往后说了下去
“请恕我冒昧,今日有一点不解的便是第二条约定,前因是为了给玄小主找道侣没错,但也没有必要为了一方圣女做出这么多超出常理的资源牺牲吧!我比较愚钝,表示甚是不解,还请主子为我答疑解惑!”
齐天昱顿了顿,眼色空明,虚眼看了看自己那满是伤痕的左手,不由开始起声说道
“也罢!有血誓的存在,告诉你也无妨!”
“总而言之答案就归结于一个字“值”。而这个“值”字其中就包含了两层更深层次的含义。
你可还记得前几年从天机阁阁渊内流传出的一句预言吗?据说是一句象征着未来命运的预言。
神魔混沌天地变,少志破晓黎明出。
这由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信息太大,变数太多。
但唯一能确信的是预言之子便是人界未来最大的希望。
破晓黎明,光明同在。
而我有一次在无上大能者的协助下通过玄天镜窥探到了一幅未来模糊的一角。
天昏地暗,破败残垣。
也正是这一角,我依稀看见了光明圣女身上竟带有一缕神之血脉。那么从这稀薄的信息就可证明:未来将会有人成神。所以在这未来的大变局内,秉持着拉拢一切可拉拢的资源为原则,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契机”。只不过是稍稍花了一点小小的代价罢了。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会就此拒绝我给出的条件,然后再用一些什么道貌岸然的理由进行推脱。例如:什么信仰、名誉、愧疚之内的。
不过这些全都是些废话!说到底还是我所给出的条件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我给的还不够多!
这样问题也简单,只需要我在提出一个令其无法拒绝的条件就可以了。所以说什么信仰、名誉、愧疚在利益面前都是屁!这样这件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了。
令他们同意这份约定还仅仅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用这约定二来稳固住约定一。
口头之言,并无保证,不可轻信!
我还是有点担心幻余震那老家伙出尔反尔,毕竟现在说到底还不是“一家人”。约定二表面是想用这三十年的时间来为玄子来争取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的。
赢了成全玄子也同样成全了我们,输了我们也自然不吃亏。这么说吧!玄子也仅仅只是枚棋子而已。
自他们签下约定的那一刻,不论输赢,我们都是稳赢了。
因为啊!我们所投入的这三十年任何资源,才是真实的关键。有些东西仅仅坚持二十一天便可养成了习惯,当习惯潜移默化转变为依赖,这过程也只需五六年便可。现在我们可是给了三十年,三十年啊!
可想而知,如果三十年后我们及时“收手”,那么光明神殿的众人又当如何?
自然,言听计从!
我们输出不仅仅是资源更是难得可贵的“文化”啊!
一个穷人在衣食无忧的日子里待久了,突然有一天将他送到了一个食不果腹的地方,他会甘心吗?他会趴着,跪着甚至磕头来求我们带他回去。
习惯成自然,一旦自然了那就会欲罢不能,这便是我想要的顺其自然,俗称瘾。又或者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思维的变化,
对抗魔婴必将是一场长期的战争。
这样约定一我也就全然安心了。
反正总结一点,光明神殿的力量我们很是需要!就这样该说的也就这么多,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很“值”。
好了,问也问了,听也2听了,这些“守口如瓶”便好,现在我们走吧!该去见见那位道神使者了!”
声止齐天昱肃然起脚向前在迈出一步,顷刻间九印顿时在他身下豁然显现,随之一股无匹的气势以齐天昱自身为轴不断于周遭汇聚,紧接另一只脚跟着前一脚的节奏继续朝前迈,起脚刚落。一着地周遭那股无匹之势骤然四散而开,景荣用煞气祭出的“血雾”在那无匹之势散开的刹那,这血雾就已成泡影般散为了虚妄。
支离破碎,烟消云散。
感受到这强烈的气势景荣在心里不由感慨:扮猪吃虎!
看来刚才在光明神殿之时,主子果真是藏拙了!其后齐天昱漠然向前走去,走的时候好似联想到了什么冷冷地起声低喃道
“攻敌三分,自留七分。这便是想要立足于世间的铁律,也是不说的规矩!”
景荣将拳于地面收回,穆然立起身来,眼见前路那佝偻的背影,眸里不由涌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光明神界光明神殿
时间回到齐天昱两人刚刚离开之后,幻余震便从自我思虑当中瞬时走了出来。左手不由静靠在主位的座位上,而右手则老实的放在桌边。眸光幽深了几分不时沉吟说道
“刚刚那是破空原石?哼,也对,毕竟那可是玄天盟。圣器:玄天宝录的真正持有者。
不令往昔,不叹惘然。
是也,非也?”
听闻父亲此番“消沉”的言语,幻天明也在愧疚的心态中醒转过来。
若不简出,其立当行。
幻天明突然意识到了某位离开时的眼神异常“凶戾”。不时带动了情绪喃喃沉声道
“那个侍从景荣应该不是他的真名?
不!准确来讲也好似是他的真名。
至巅之境,中域持刀并带煞气,除了那一位我还真没想到有其他的可能。”
“刀煞——戎尽!!!”
主位之上幻余震赫然开口说道。
身侧的幻天明突然被父亲这一声给“乱了思绪”,瞬间欲言又止保持静言,在这片刻须臾间,眸里的余光不由晃眼见及父亲那沉重的神情,这一瞬幻天明忽然想起了一些齐天昱在议事时,所提及的话语,不由“愁”着眼开始沉声思索了起来。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幻余震眼见于此双目微垂继续发自内心的的感慨道
“这世道是怎么了?没想到曾经最为桀骜的煞刀,都已经变得如此低声下气。
褪去了长衫,当起了最为“常见”的侍从,为他人拔刀,替他人挡剑。身不由己,己不由身。这便是现实吗?
环境造就人物,世事误人啊!”
幻天明闻听着幻余震这番吐露心底的感慨,不明所已,并且愈发笃定了此时的心中所想。
“父亲我有一个提议,想要表述一下。
虽说今日齐天昱的言语字字诛心,但却句句真实。我想我们也是时候该做出些许的改变了父亲。
长尊次幼,这些铭刻在我们骨子里的传统说教,有时真的会让人手足无措。
一尘不变,只会被世道给抛弃固化的思想说好听点叫传统,讲难听点就是死板。
旧时代的东西永远都是旧时代的,它并不适合我们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理应是多元的。
接受不可接受的,抛弃不敢抛弃的,一味的执着,只会通往破灭。
父亲容我在这里重提一次:数以万载的时间长河都已流过。
我们……真的……也是时候该……清醒了!”
声落,幻天明顺势侧步转身面向幻余震。
听着这稀疏挪动的脚步声,这时幻余震不由蹙眉偏头望向身侧的幻天明,于此父子四目相视,当见及幻天明那坚定的眼神时,幻余震不禁开始表露惆怅之色
“知道为何我族为何能在人界屹立于数万载不竭的原由吗?正是因为这份传统,这份对光明神女信仰之传统。
长尊次幼,年长居高。信仰至上,光明永存。固守传统,亦是等待。
等待命定之人出现的那一天。
传承永在,熠耀神辉。
有些事情不可理说,不可言喻。时机到了,自然会揭开那尘封已久的真相!”
传承?命定之人?
这便是数万年来坚持的理由吗?
幻天明眼底里的光谨然微微黯淡了些许。
随之幻余震怅然若失踌躇写满了整张自己那年长的脸。而后骤然回首平视前方继续沉言轻声开口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天明你处理了。你去和梦儿好好谈谈,梦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相信她自己会理解的
记住慢慢跟她讲,如若想真正掌管自己的命运,那就好好“努力”变得强大起来。
我们已经亏欠梦儿太多太多了。
迫不得已,实属无奈。
要怪就怪我吧!三十年或多,二十年或少。时间如何,就只能全靠她自己决断了。既然我已应下,命运这东西也并非是我能左右的?
未来的事还是交付给“未来”吧!如今的中域可真不太平。
说来惭愧,说来惭愧啊!好了,该说的也就都说完了,剩下的……
走了,走了!”
语序迟疑,略带内疚。
有些人,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说完幻余震,豁然抬手一挥,左侧霎时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随之幻余震谨然立起身来不紧不慢的离开了主桌之位,紧接着一脚踏入空间裂缝之中转眼便从厅内遁走,不明所踪。在幻余震踏入空间之余也顺势带走了下方桌面上那悄悄落泪的红色香盒。
幻天明眼见着裂隙消失不为所动,顿时内心深处对女儿的那份愧疚与这面对命运束缚之感怀霎时交织在一起,令他此时振在原地百般筹措,本以为他许是要站在那儿思虑一段时间,可没成想时间也就只思虑了半息,就已然回转过神来。
紧接着幻天明迅速整理好心态,平心静气的朝着主位上迈去,当迈至主位之时,左手轻微高抬,伸出中指与食指并在一起,抵在眉梢中间的额头处,精神力一凝,额头瞬时出现了一种特殊印记,于此同时议厅中心位置也同样浮现出了一种相同印记。
奇光涌现,阵法遣散。
立时议厅中心处的印记突然向上方华丽射出一道绚丽的奇光。
一经射出,贯穿两阵。
当奇光穿透内阵触及外阵边缘时,两阵瞬息同时由内而外开始遣散,仅过一息两阵已全然遣散,顺其幻天明带着肃穆的神情,一脚踏出,可还未起脚,身形已至议厅大门处,下一瞬议厅大门由内朝外缓缓打开。
当开启至已能容纳一人所过时,幻天明一脚迈出,就在刚刚起脚之时,目之所及便蓦然望见了一位相熟之人一直静候在议厅门口处埋头站着。稳健踏落便骤然来到了那人身侧
“小柔芷,你不在梦儿身边陪着,还在这里等着,看你这样你应该等很久了吧!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幻天明见柔芷这番紧张的样子,早已看出了些许端倪,于是便象征性的试探问上一句。
出言随和,平绪无波。
柔芷耳闻这突如其来的熟悉语调,再不经意间联想起今日所发生之事,内心的焦灼不由写满了整张俏丽的脸颊,头也不禁越埋越深。
过了几息时间,柔芷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齿尖咬合住嘴唇其后支支吾吾的细声说道
“殿……殿主,是……是我不好,自……自早晨圣女从参拜堂回来之后,圣……圣女便消……消失不见了!”
言落,这一刹那幻天明瞳孔一缩不由脱口惊呼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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