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被激将然后上头的傻子，眼下要做什么我清醒着呢。

感受到其他恶魔还没离开魔王城多远，我继续在这个小空间里把想问的问题一并提出：“仁慈这样的形容，对恶魔来说是褒义吗？”

秘书好像立刻理解了我问这话的理由：“您大可放心，所谓对品行的形容词对我们来说仅是主观的看法，无关对错好坏。如果您是在书籍中看到关于人类的记述的话，他们因为思想教条的约束，存在一些代表主流价值观的判断。推崇有利于他们弱者抱团的态度，批判与之对立的异己，这些都不过是源自他们人类本身所携带的名为‘人性’的劣根性罢了。毕竟是比我们恶魔要更加低等的种族，他们想以自己的水准评判恶魔还是太无知了些。”

秘书说这些话的时候，从语气到神态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而我这个明明带着“人性”而转生的魔王，却很可悲地想承认她说的一部分观点。

拿控制欲望的意志力来说，大多数人类都是被欲望操纵着的。恶魔不说能够完全掌控欲望，但将欲望本身作为由理性控制的“需求”，这一点是人类想都不敢想的。

另外更直接的，像寿命、身体素质、魔素的亲和力等等，恶魔直接完胜人类，不然天神在做平衡的时候为什么只加强了人类呢。

重新解释一下秘书的话，女仆长因为“温柔”而对我初印象不佳是因为她自己不喜欢温柔的个性，西尔兰德家主把“仁慈”作为对我的美誉因为她自己觉得仁慈的魔王难得且优秀。

嗯，不愧是自由的恶魔，是我太狭隘地理解他们魔性中的“自私”了。往好了讲，应该称为“自我管制”。不以制定统一行为准则为目的，每个恶魔各有一套不受任何干扰的评判标准，且永远忠实于自己的判断。

这样的生活方式，好像也不赖。

我打了个响指，撤去隔绝声音的魔法：“看来是我误会了，帮我约见拉米亚斯侯爵吧。”

“是。”秘书恭敬地应道。

接下来，就该去会会那个毫不掩饰地贴近我的女士了。

我带着秘书来到休息室，伽门列家主背靠着休息室外的墙壁，被墨镜挡去一半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除了宴会厅魔王城其他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暗，伽门列家主还带着墨镜，他到底看得清楚吗。

“魔王陛下。”不管视力如何，伽门列家主的感知还是很优秀的，我还没走近他就站直了身子向我行礼。

我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秘书道：“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