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山手中拿着巴掌大的战鼓,小巧玲珑与小孩玩的拨浪鼓十分相似,只是少了两个能敲响鼓面的弹丸。虽然能握在手里,但光影闪动,远看不知虚实。
这的确不是真正的法宝,而是法宝的器魂。包山所携带的巨大包裹中的其中一件。只轻轻用手敲击,便发出擂动战鼓之声,响彻云霄,那声浪波纹向四周荡开,甚至能用肉眼看到。
但仅限于眼前的街道,仅限于眼前的敌人。
小队首领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并未选择躲避,只因战斗之中个体情况不甚明了,若是被一拨攻势击晕几人,到时候想结阵也为时已晚。
没错,如此紧张的时刻,军队一方仍旧认为包山不会将他们杀死,导致双方结缘。哪怕他们现在的身份曝光之后会很麻烦,哪怕他们刚刚释放的杀意是真的想要杀掉游子济等人。
他们想错了,天府早已不是以前的天府,不然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跟随总督府的明长史来此隐藏。他们都不守规矩,与天府天然有些隔阂的宗门又怎会遵守规矩。所谓的精锐也只是地方军的精锐,矮子里面挑高个,与天府的精锐边军天壤之别。
见对方还妄想结阵抵抗,包山嘴角噙着笑意,手指如波浪般依次击打,发出多轮声浪滚滚而去。
映衬着对方首领铁青的面庞,战阵将四轮声浪全部硬抗下来,想象中破坏并未出现,众人皆以为包山虚张声势,便张牙舞爪地反击回来。
他们依旧激发战意,凝聚成一柄巨刃劈砸下来,好像有巨人在背后操控一样。包山再次敲起那面战鼓,与之前不同,除了他手掌之外,好像还有别的战鼓之声从四面八方回应。声浪相互交叠形成的冲击波并未造成多大伤害,却将台面上本应最无坚不摧的巨刃震得散开。
首领惊骇莫名,无法理解的现状让他心底冒出无尽的恐惧。
“邪术!你们是邪神的信徒!”
神明的战争向来惨烈,祂们的信徒常常不死不休,纠缠千年直至己方神明获胜或者败亡。如果是这种争斗,那自己的小队绝对性命难保。
他的惊呼惹笑了包山,只是这憨厚汉子的笑容此刻在对方的眼里却无异于恶魔。
“真是不学无术,看看身后的同伴你就明白了。”
首领将信将疑地回头望去,见身边的部下大多都变得萎靡起来,毫无战意,只余下零星几人还站在那里。
“他们的战斗意志被你给影响了?”
“你倒是反应得快,不过战阵相较于真正的精锐实在差劲,勉强算是刚刚达标吧。”
包山伸手一招,刚刚的宝剑银龙再次回转杀向对方。
那首领急迫地喊道:“我等乃总督府翎卫,你敢杀我们?”
回应他的只是一条穿胸而过的银龙,爆出血雾,浸染了街道。其他将士见到此景,吓得腿肚转筋摔倒在地,从杀伐果断的士兵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没了总督府这层名义上的保护,精锐个个变成了软脚虾。
既然是秘密调动的部队,没有总督府做背书,便是被人杀了,只要没有证据,也无法声张。
包山并未想放过他们,战鼓擂动,将这群人的胆气消耗一空,但血液却沸腾起来,每个人都变得极其兴奋,与胆怯引发的颤抖一并表现出来,整个身体都抖成了筛子,别说站立,便是趴在地上也无法停下。
随着精血的激荡,他们的生命力被迅速耗尽,很快便形如枯槁,须发皆白。
包山望月境的气息一放即收,震碎了这群油尽灯枯之人的心脉。
倒不是他非得用如此折磨人的手段杀人,只是不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这件事十分必要,哪怕给对方传递自己的态度也要十分谨慎。很快这些人的同伴就会过来,双方此刻都无法见光,打扫战场的事情也就交给他们了。
包山看了眼死去的众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双方在这陇州地界你争我夺,生死难料,他总不会想躺在此处的是自己师弟。他出远门的次数少,不知别处是否也是这般模样,亦不知这般乱象何时才能结束。等到六师弟回来找他问问。大师兄这次也走得不近,到时候也要请教一番。
……
建平城山宗庄园之内,德贫和德井正进行每日的晚课。二人焚香沐浴,通读经典之后,才盘坐于堂前。
“我听闻今日玄明道众弟子出门去了?”
德井的面上有些担心,玄明道此次来势汹汹,还故意隐藏身份,全然一副来此闹事的架势,如今有了动作,而山宗却不知郝连峰到底要做什么。
“出去了。”
“师兄可知道他们出去干什么了?”
“不清楚。”
“师兄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玄明道若把这里闹翻了天,咱们可怎么办?”
德贫见德井着急的模样实在好笑,便问道:“你不是派弟子去跟查了么,玄明道的师侄们做什么去了?”
德井见师兄取笑自己,更是烦闷,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他们在城里购物买了许多东西。”
“那你能猜出他们要做什么?”
“这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猜得出来,所以才来找师兄你啊。你不会是糊涂了吧。”
德贫反嘴道:“我看你才是糊涂了!”
德井一愣,支吾半天只憋出一句,“我怎么糊涂了?”
德贫道:“你派人跟踪玄明道弟子就不怕被人发现?”
德井还以为是什么事,伸手一摆,“放心吧师兄,那可是我亲手炼制的隐匿符,绝不会被发现。”
德贫望着这除了炼丹其他都有些傻憨憨的师弟,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隐匿符能够瞒过玄明道三名弟子,便算你也能骗过人家与你等同实力的四弟子,你还能骗过郝连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