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子也是你安排的,小小年纪,演得不错嘛。”
计子白道:“那是当然,就许他们安插眼线,还不准我放个卧底进去?”
郝连峰一下子将事情都想通了,他道:“是个好办法,你让计家入局,任由明功灵派人渗透,这样一来双方拉近距离不分你我,你安排一个假装被策反的计文弘进去,总比往明家或者总督府安排个卧底要简单许多。”
“我只求保住自家,多余的也没能力去管,所以才出此下策,若明功灵不欲对我、对建平城出手,那自然是最好的。”
郝连峰反驳道:“他们明家投入这么多,怎会让到嘴边的肥肉飞出去。”
计子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明功灵是为总督府谋利还是为明家谋利,若是为明家谋利,兴许可以找赵功总督谈谈,进行合作。”
郝连峰立刻打消了他这个念头,“我宗弟子已经接触过赵功了,他是个没有魄力的,只要在他任期之内不出大的变故,不影响他为自己捞取利益,是不会主动下场干预的。他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总想着我玄明道等宗门与明家斗,然后伺机夺取有极大的且没有隐患的好处。”
计子白跟着道:“他想坐收渔翁之利,玄明道和明家都属地方势力一旦斗起来,他便可以总督府的名义将你们一网打尽。”
郝连峰道:“想得美,明家夺取权利之后第一个要拿下的便是总督,我们玄明道还要往后靠靠,他连这点都想不透,还是别指望他了。”
计子白道:“这里院子小,我们去外面聊聊?”
郝连峰道:“那当然好,把外面的烦心事解决了,咱们哥俩晚上好好喝一杯,你肯定藏了不少好酒。”
计子白道:“你一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两人说着说着,似就这么敲定了。徐子来与计文毅却还没反应过来。
徐子来有些惊喜地问道:“计兄,咱们不躲了?”
计子白道:“玄明道的人都来给我们撑腰了,还怕什么狗屁明家。”
徐子来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么长时间憋死我了,也不知能不能出去松松筋骨。”
郝连峰连忙道:“没想到徐兄也是性情中人,以后若有架要打,可一定叫上我。”
“那却是不好了,郝大师上手,对方哪还有胜算呐。”
郝连峰却谦虚地道:“可不敢狂言,天下间比我厉害的不在少数,万一人家事先请了人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徐子来想了想,“那郝大师可不要暴露了身份,免得对方不敢来,又或者找了帮手。”
计子白笑道:“你们两个满脑子都是打架,那明功灵怎么说也是个人物,心里面还是拎得清的,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绝对懒得理我们。”
郝连峰有些好奇,“你知道明功灵想要干什么?”
“他将建平城的有头有脸的商家财主都见了个遍,要说没有想法绝不可能,我猜大概是胃口有些大,觉得我计家塞不满他的肚子。”
郝连峰嘲讽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凭什么以为这群唯利是图的商人会与他上一条船。”
计子白道:“这就不得人知了,或许他手中掌握着更加紧要的东西。”
四人沿着长廊向回走去,出了庭院,在一片倒塌的房屋前,一众计家子弟见到了许久没有露面的计子白,仿若一下子看到了救星。
“是老家主出来了。”
“咱们计家有救了!”
“我就说老家主不会抛弃我们的。”
而站在最前方的计龙威等直系儿孙则都愣住了,计子白真的出来了,看起来问题也可以解决了,只是他们兄弟却未必好过,便一个个垂头丧气,人群中中格格不入。
计子白清了清嗓音,“大体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除了将山宗的宝剑全部换新之外,我决定将城南城北的两座酒楼一并送给山宗以作赔偿。德贫道长已经同意了。”
计家人一片哗然,便是那四兄弟也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着计子白,这些赔偿可是下了血本的,对于计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便是让他们做,拿出这些赔偿也可以让山宗无话可说,哪里还用得上老家主出马。
一时间底下吵吵嚷嚷炸开了锅,计子白连续喊了几次也没有人理会,长时间没露面,他们已经淡忘了家主的威严,内心越发放纵起来。
徐子来运气怒吼,“够了!”
强大的灵气威压,将所有人都直接震慑住了,一瞬间便没了任何声音。
计子白脸色铁青,道:“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从明天开始每家的例钱都永久减半。”
一名青年不服气的高声道:“你凭什么扣我们的例钱,你都已经不是家主了。”
人群中稀稀拉拉地传来一阵附和,计子白看了眼说话的青年,“你以后一分钱也没了,要么在家里干活挣钱,要不然就出去要饭!刚刚起哄的人都是一样。”
他的话便是命令,在场的人没有求情的,凭的便是计家的家业是他一人挣下来的。
计子白眼神犀利地看着众人,“我明白你们心里想着什么,给外人给得太多了,完全没必要,少给些打发走也是一样的。呸!你们忘了计家是靠什么才成了建平城里的第一商家?靠你们的小肚鸡肠,靠你们的斤斤计较还是靠你们的鼠目寸光?该教你们我很早之前就教了,现在不理解的,以后想必也不会理解,那便老老实实的拿钱混吃等死,不要以为自己还是个人物,给其他人心里添堵!”
“还有你们几个!”计子白看着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心中不知为何浮现了一丝落寞,自己打拼了半辈子,只是为了这几个混账?
“老大,这里面你最窝囊,自以为表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结果呢,家里闹得四分五裂,连做生意的准则都丢了,这还算什么家主!还有你老二,我理解你的想法,是个人都有私心,想当家主这没有什么错,但你就没照镜子自己看看么,你有什么德行、能力去当家主,每日竟搞些歪门邪道,遇到大场面自己却先胆怯了。”
计子白从计龙祥身边走过并未理会,眼中有些复杂地看着计龙麟。
“我年轻时常常出去做生意,你的三名哥哥皆是由你们母亲抚养长大,只有你老四,是我亲手带着长大的,你的性格很像我,只是不够聪明。”
计龙麟看着眼前的父亲,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好似看穿了他的一切,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
计子白望着眼神闪躲的小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比老大、老二强,并非他们两个有上进心,只是看得不够长远,与虎谋皮哪有真正成功的。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自己离开计家,好自为之吧。”
计龙麟浑身一颤,立刻跪在地上说道:“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赶我走,儿子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