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罗斯——亲爱的、小小的、蜜糖砒霜一般的罗斯——她母狮子般的搂着我,朝着她父亲怒吼出声,不许他对她(那时)最爱的玩具出手;要不是她还年轻,有着青年人独有的自傲与自大……我想我早就失去了他们一家。
女孩儿。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跟在父亲身边的女孩儿——当然了,我姑且将那时的丧钟视作一个‘好父亲’——原来可以受到这等娇纵,可以如此任性。
她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斯莱德,甚至也很清楚我是个危险的怪物。但罗斯一点儿都不害怕。她缺少自知之明吗?绝对不是,各位,她很聪明,很狡猾,和她父亲那么像,又那么不一样。她没有男人独有的那种粗暴…她很清楚要怎么控制我。
她爱我。
她是个美丽的姑娘,有着一头整齐的银色直发。那张姣好的脸蛋上挂着一只眼罩,多好笑啊,她崇拜父亲,骄傲的在身上烙满属于‘丧钟’的烙印,连这种缺憾,都要学他。
她总爱贪婪的、甜蜜地望着我,就像我当真就该完全属于她、臣服于她。她希望我能是她最爱的、最乖巧的小熊。
我逃了。
我当然要逃——各位——我感觉我都不用解释——我一溜烟的逃走了!!
我敢说斯莱德也为此松了口气。老天啊,和罗斯相比,杰森那点儿若有若无的独占欲…简直无比健康!
……好了,扯回来。让我们扯回来。
我没有理会斯莱德的讽刺。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很清楚——哪怕他提刀砍我时,都不是对我毫无感情。恰恰相反,他一直都还挺喜欢我的。这是个感情淡薄,很难接近的男人。他当然也能彬彬有礼的与他人社交,但这丝毫都不妨碍他将碍事的围观群众一起砍杀。
他本该杀了我。考虑过我甚至真的控制过他,我甚至无从辩驳。但他最终还是停手了。那是罗斯的面子,也是——也是复杂而混乱的无可奈何。
他非常清楚我是一个怎样的怪物。我就像是霉菌,像青苔。一开始,我就只是悄悄的出现在你们心底的某个角落。而等你们终于发现我的存在,意识到我已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