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老让他在阿爹、兄长的废纸上练字,正巧家里的纸也用完了,柳娉娘就从郎君给她的那兜钱里取了一贯,打发长子出去买纸。
养家是郎君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柳娉娘是不想动儿子们交上来的钱,她都给他们存着,留给给他们置田、娶媳妇。
粱聿背了个小褡裢,里边揣了阿娘给的一贯银钱,奉命来文思街买纸。
才走近文思街,就又被两个小厮拦住了。
“小画师。”
又是这俩眼熟的家伙。
“徐大家找我?”粱聿这里说的徐大家正是宜春楼老鸨徐娘,她年轻的时候也是才艺双绝的花魁,时间往前倒个十来年,她那手琵琶也是扬名扬州小秦淮。
其他人可以喊一声徐娘、老鸨,但粱聿年纪小,又靠着徐娘吃饭,喊徐娘未免不太尊敬,喊老鸨、妈妈,他又不是宜春楼的嫖/客、姑娘,他便喊她一声徐大家。
这倒是意料之外讨了徐娘欢心,对他的喜爱更是真心实意了三分,从粱聿去到宜春楼,专门伺候他的那个丫鬟越来越贴心周到就知道徐娘多喜爱他的三分在哪里了。
“不是。”粱聿以为徐娘又要找自己画画,那两个小厮却摇头,带着粱聿去文思街街口的一个小茶摊,见了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
“我俩是领了谢大家的差事,在这等着小画师您的。”路上两个小厮说。
自从粱聿在宜春楼水涨船高之后,宜春楼的这些小厮对他都用上了敬语。
听说是谢小玉叫他们来的,粱聿还有些奇怪,才到茶馆,那管事模样的男子便迎上前来。
“小先生让在下好等。”这男子脸上一片焦急神色,嘴角还起了好大一个燎泡,粱聿瞧他来的桌子上,泡的是菊花茶。
连菊花茶都灭不了他的火,看来是真的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