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半张雪颜泛着轻柔酡色,鸦鸦雾鬓云鬟散落,沾着水汽丝丝缕缕贴在少女纤巧的下巴上。
你细瞧,那嫣红朱唇一侧还沾染了模糊胭脂,不知是哪来的无情人采这海棠春色,碾娇花成泥。
碧波荡漾,满池莲叶不见粉娇容,可此情此景却更胜粉娇容。
倘若仅是如此,徐娘至多也不过赞声好,她当年也是扬州有姓名的花魁,这么一点小儿科的胭脂还不足以让她春情荡漾。
但小画师的画,自然不仅仅绝于此。
他这幅画打眼瞧着,总觉得会动似的。
狂乱的接天碧叶,卷起动荡的碧波春水,莲叶随着浪潮儿晃动,满幅画仿佛都氤氲着蒸腾而起的水汽。
水面上,莲叶间,一只骨肉匀停的雪白小腿勾着什么东西隐约露出水面,点了艳冶丹蔻的小脚足尖紧绷着,紧紧环绕着她环抱的那物。
这是一整副画中穿的十分掩饰的青蛇除了脑袋外唯一露出的一点肌色,但光这一点,便能让人浮想联翩。
青蛇怀中物小画师画的十分朦胧,大半都被青蛇妖娆身姿以及碧水莲叶遮挡,只能隐约看出泛着片片细鳞般的黑色亮光。
——难道是青蛇的尾巴?
徐娘心想。
让徐娘最觉着心动的是,这并不是青蛇的独角戏,因为在画的一角,岸边岩石上,那背对着青蛇打坐的,不就是那法海和尚吗?
这位今日别说一身健硕肌肉,连脸都未曾露出,只有个光脑袋在画的角落叫人知道又是他,法海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