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师父只管造纸,库房整理,纸张搬运,都不是他分内的事,要他指挥也指挥不动如今那些和大爷一般的懒散仆人。
现在的纸坊库房,东一叠纸,西一叠纸,什么时候做的试验品,能不能用,是出库还是销毁重做都没有一个章法。
因为匠人师傅做的试验纸张多,等纸坊工作间放不下了,匠人师傅们去喊了,这些仆人才稀稀拉拉来上一两个把工作间腾出一小片地方。
搬来的纸张也不好好整理入库,直接就堆在门口,现在纸坊库房都进不得人了。
早半个月前纸坊匠人大师傅,就已经让手下的匠人们把做好的新闻纸单独放起来,下回雕版工坊过来要的时候,他亲自去送。
他还要与东家的说说这事,告上一状。
这纸坊管事虽然说不管事,但也不是完全对纸坊的动静一无所知,得知匠人大师傅有这般奇怪的举动,他以己度人,就知道匠人大师傅这是要告他的状,准备害他了!
他眼睛滴溜一转,满肚子坏水直冒,立即就在纸坊安排了自己的人,完全隔绝了匠人师傅还有纸坊中其他与匠人师傅站一起的仆人们对外联系的方式,就算只签了契约的匠人回家,他也要派五六个身手极佳的狗腿儿跟着盯梢。
这纸坊管事,在纸坊这小小的地界,都快成了土皇帝了。
却不晓得他自己种下的恶果,迟早是要自己吃的。
纸终究包不住火,谁能想到还是他自己安排进去的小厮,这次送错了新闻纸,直接把他这个纸坊大毒瘤给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