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挪到屋子一侧挂衣裳的黄梨木衣桁——他急着他睡着之前梁聿的衣裳就挂在那儿。
冬日寒冷,各个住了主子的院子炭火都是终日不断的,九郎又是这府上最受宠的,别说房里了,整个院子都是“温暖如春”,在这样的院子里自然是不用穿棉袄的。
这也是为什么梁聿见到九郎的时候,他身上只披了一件薄披风,里面穿的衣裳更是连点棉花都没蓄上,人家没必要穿。
九郎自己也是没有想到,找祖母养的猫儿,还能跑这么远。
他也是一时忘了穿衣服,绿衣又没跟在他身旁提醒他添衣,其他下人又管不住他,这才让九郎穿这么点衣裳就跑到了冰雪雪地里。
视线落到空荡荡的黄梨木衣桁,那上面已经没有一件用料扎实的丑棉衣。
那样的衣服,出身贵胄的九郎或许这辈子都看不上,可方才醒来第一眼便看过去,没瞧着那件丑棉衣的时候,他心里却说不出的空落落。
修长纤手按在心口——他知道自己失落的不是嫌弃的丑棉袄不见了,而是那个人走了。
“还没说去不去马球赛呢……”一声叹气飘散在寂静室内,九郎恍觉这哀怨语气竟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主子?”绿衣听见动静,迷迷糊糊醒来。
床上人红了脸,把被子一裹,面朝床里边,不说话了。
绿衣见她家主子翻个身就没动静了,还以为自己是睡癔症了,伸手入被子,探了探主子额头的热度,确定没问题,才打着哈欠,静悄悄退出去。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被子底下的人才睁开眼,低声自嘲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