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燕奴儿从扬州听了信,什么都没管,抛下扬州的事情,直接就过来台州了。
不过也是他命大,燕奴儿来了之后,他的伤口竟奇迹般一日好过一日。
如今伤口处还有些结痂没掉完,所以那日带梁家小子去寻他的时候,军医才拦着不让他喝酒。
嘿嘿!不过这还不是让他今日喝到了吗!
今晚回来,儿子是敢见的,但是闺女却是万万不敢见的,入府之前,他还是特意打听,知道燕奴儿在佛堂抄经书,这才敢进门来。
再过个十几日,就是孩子娘的忌日了。
加上他的伤,他也许久没有看到燕奴儿开怀笑过了,总是绷着个小脸,完全没有这年岁小姑娘该有的快乐。
他很愧疚,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她。
燕奴儿不像雀奴儿,她已经大了,不像雀奴儿,人小不知愁,他只要在他面前站起来动一动,告诉他“爹没事,爹很好”他就会认为他无所不能的爹爹受的只是小伤,而且已经完全痊愈了。
就算偶尔生气了,他去街上买一串酸得让人流口水的糖葫芦,这小娃也能喜笑颜开,转头就和他和好了。
燕奴儿不一样,当初送她去扬州前,她百般不愿意,还和他吵了一架,虽然后来有送信回来,也过来看过他和燕奴儿,可脸上清清冷冷,他实在摸不准这个和夫人生的一模一样的闺女到底是原谅他还是没原谅他。
当爹的见到女儿,反而次次都小心翼翼赔着笑脸。
这次受重伤,再一睁眼看到床头站着的闺女,一张小脸冷若冰霜,他还以为受伤太重真的下地府,见着孩子她娘了,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生怕孩子娘声讨他没好好养两个孩子,倒把自己小命丢了,独留两个孩子在人世受苦的事。
等到燕奴儿张口喊“爹,喝药。”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