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说,她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势了。
缘由,便是先前被法渡抓去时,被他们当做试验品试药,不论是良药还是毒药,通通试了遍,也难怪栾玉的身体愈发败落。
现在几乎都是拿药吊着命。
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李溪之反倒没那般不安,可能是先前的经历,让她有了些底气。不过是一死,等死完了这些次,她回家后一定热爱生命,天天养生,活到寿终正寝。
临了新春,雪势又大了不少,虽是冷,但胜在旁边有人悉心照顾。
看到顾牵白这般照顾自己,就想到以后他同袭如清成婚,还会想起栾玉么?
栾玉在他的生命中,又算什么呢?
她不知道,她连顾牵白为什么会顶着夏弃这个身份她都不知道,更何况那些更令她疑惑的问题。
夜里,李溪之喝完药后准备睡下,顾牵白倏地叫住了她,“阿姐。”
李溪之准备坐下的动作顿住,站在床前,寻着他的方向看去,“怎么了?”
顾牵白眼中情绪复杂,他攥紧了手,大步向前抱住李溪之,力道大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李溪之叹了口气,任由他这么抱着,空出的两只手轻拍着他,安抚道:“怎么了?”
顾牵白双手死死扣着她的腰肩,悲意垂入眼底,他渐渐松了力,声音干哑:“陪我过完这个新春可好?”
这么小的请求也让他反应这般大,李溪之弯眼道:“好。”
“不准反悔,不准骗我。”
“好。”
第20章 盲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