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梁梧平静下来,心中忖度着他的年纪,又像是不清楚,碍于面子也没开口,不过顾牵白这般年纪,确实到了娶妻的年龄。
袭家,是个不错的门楣。
顾梁梧恢复冷静,端起方才放下的茶盏,浅酌了一小口:“容我思量再三。”
哪知顾牵白又道:“还请父亲明日便上门提亲。”
顾梁梧差点一口茶喷出:“你说什么!?”
顾牵白没给他笑脸,却也仍旧耐着性子重复:“烦请父亲明日到袭府上门提亲。”
“顾牵白,你疯了不成?”顾梁梧用力甩下茶盏,发出一声脆响,“你说明日就明日,顾不顾礼法!有没有规矩!”
面前人根本不管他这套说辞,若要放在以前,顾牵白定是牢记,可现在不同,他就是说一千遍一万遍,顾牵白也不会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顾牵白冷笑一声:“若是父亲明日不去,那我便孤身一人上门,到时传出去,只会说是顾家没了人,我看到时,父亲你还能说什么!”
他又道:“父亲最好脸面,自是不会让此等损害名声的话给人说去,父亲也是不想让家族蒙羞吧?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好名声,若是因为明日的一桩小事给毁了,父亲可会彻夜难眠?”
顾牵白的话语直白,又直戳顾梁梧的内心,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地插在他身上,一刀比一刀锋利。
“你!”顾梁梧气得起身,用手指着他。
顾牵白终于露出一个微笑,这笑却让顾梁梧有一瞬的惊颤。
“父亲现在便可开始着手准备,明日若是我没听到顾家上袭家提亲的消息,只能苦了儿子亲自走一趟,毕竟,我早就准备妥当了,该如何,全凭父亲定夺。”
他破天荒地揖了一礼,收了笑,转身便走,不带一丝停顿。
顾梁梧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望着那道背影,不知是想到什么,忽地笑了。
“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