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牵白静默了片刻,微微侧过头去凝向李溪之,她神色忧思,冲他摇头,意思显而易见。
虽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但就是觉得没有好事。
顾牵白又默了半晌,随即朝李溪之弯了弯唇,他收回了目光,径直往黄冲所指之处走去。
李溪之捏紧手中弩箭,目光紧紧盯着黄冲的一举一动。
只是等顾牵白才走到位置,就那一瞬,黄冲和其余山匪的笑声轰然爆发,透响整片郊林,震得枝头上覆压的霜雪砸落在地引得四面八方的鸣动声响。
太快了,那是早有预谋的,黄冲那压在于奉喉间的手陡然间便往里扣紧,笑声压没了锐器横刺在血肉之间的扭声,可却不能叫人在一片皑皑雪色之中忽视那抹突兀的红。
于奉哽着声,口中猛地涌出一大口鲜血滑落在雪地间,黄冲笑得阴沉,戴着锐器的手却不断往里扭转深入,搅动着他的喉管、筋脉、肉骨,直到与于奉的脖子融为一体,他才狞笑着抽出手,炫耀似地扬起那只沾满黏稠血液的手来。
“于奉!”
李溪之怔在了原地,微张的口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她几乎是失了声,握着弩箭的手都颤了颤,险些失了力掉落在地。
没了押着他身体的支撑,于奉哽着声,身形恍惚,几乎要倒下去,他的目光仍然死盯着那把被松懈放下的刀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霍然抓住那刀刃,一把夺过黄冲手中刀,反向刺去。
刀刃陷进于奉的掌心,也一同扎进了黄冲的心口处,这是致命的,他的本意便是想让人一招毙命。
他说不出话来,黄冲那双方还满是嘲弄的眼猝然化为不可置信,他脸上的精肉开始不断抽搐,抖着满脸的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