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宣珮的脑子因为睡了太久仍是一团浆糊,她直愣愣地四下环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高床上,背后垫着软枕。
窗下玉炉袅袅升烟,红萼花发,浓密绿荫掩映呖呖莺声。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凝固在阴冷地牢,而现在,想来已然身在凌极宗了。
见宣珮悠悠转醒,一旁榻上魂不守舍的乔云澜急忙起身,快步走去。
季灼揉出泫然欲泣的神情:“哦我的上帝!咱们的老伙计终于醒了!或许你要先喝口水,还是先来一盘香喷喷的白玉糕?”
“哦我的朋友,我敢发誓,”宣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如果你再用
这种该死的译制腔跟我说话,我一定会像踢土拨鼠一样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季灼讪讪笑了声,扭头看向乔云澜,后者沉凝几瞬,斟酌着说道:“有一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讲。”
抓住被角一拽,宣珮砰地躺回去,面容无比安详:“如果是想说,我已经经脉寸断形如废人,终身难以进阶,那应当是不用讲了。”
至于她是怎么发现的?
当一觉醒来发现体内灵气止不住地往外漏,跟个被扎成筛子的气球似的,再展开神识一扫,便也明了一切了。
若不是修为低到不能再低,自己现在就该面对倒退的境界痛哭流涕。
这一役中,季灼屁事没有,乔云澜被及时救下,体内能量虽已被血炼池吸走大半,但总体无碍,甚至因祸得福炉鼎体质被拔去,终于不用再为其整天担惊受怕。
因此,只有宣珮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对了!”
她一掀被子,当场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江老师呢?”
话音方落。
见两人视线齐齐往床下投去,宣珮低头,正触上身量只及床柱一半高的小女孩的视线。
分明岁数不大,江乐水稚嫩精致的面容却显得老气横秋,她板着脸,充分展现出对目前视野所能抵达的高度的极度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