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吟早就渐渐发现,闻云川同自己心中所认为的那位师兄,并不完全相同,也觉察到了从前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围着一人转,喜怒哀乐仅为一人起伏,甚至还为对方放弃部分原则,但她不喜欢这样。
说到这些转变,还要感谢那所谓“天道”,虽然至今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不过就是自从它出现在了脑中,某些念头才会愈发明晰。
薛冰吟没有再说话,转过了身,忽然又听谢千砚说道,像是在提醒:“不要直视他的眼睛。”
这句话着实来的莫名其妙,她脚步顿了顿,径直开门离开。
宣珮则是挑了挑眉,没去问是什么意思,侧过脸看向一脸茫然的吃瓜众人:“诸位,你们都可以走了。”
她的声音是柔和的,态度是强硬的:“师兄受了伤,需要安静地休息。”
加重的声调放在“安静”上,潜藏其中的赶客意图不言而喻。
所谓“见色忘友”,不外乎此。
一批无关人员识相地离开,室内最终只剩下一男一女。
宣珮重新端起那碗药,附身凑近了些,执起汤勺,哄小孩似地做出口型:“啊——”
床上,谢千砚微微别开脸,用行动表明抗拒:“我伤到的并非手。”
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宣珮对此予以纠正:“准确来说,是比伤到手还要更加严重。”
那医修说是损害到了五脏六腑,元气大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很难平复如旧。
谢千砚充耳不闻,略有散乱的鬓发披在肩头,显露出难得稚气的一面。
宣珮也不催他,慢条斯理地拨动汤勺,搅弄里头药液。
先前在回春堂里已有固本培元的丹药下肚,这贴苦药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什么时候服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