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确切来说,是直接偏题了,对方问她为什么不陪姐姐,是不友爱吗?她回答宋家姑娘品格好,以后都是要当主母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你问的我一语带过,不问的着重夸奖,你要理解为“品格好所以不用成为旁人拖累”也可以,顶多说我自夸,不能说我贬低旁人。
话锋之间,犹如刀光剑影,你一刀砍来,我一剑还之,瞬分输赢。
胡蓉听了一个热闹,却也不是白听的,嗤笑林十二娘:“你又知道婉婉没有陪伴了,莫不是你的陪伴,便是什么都不做,日夜都守着不成,难道你以后是要去当牢头的吗?”
这几天胡蓉总是跟宋婉厮混,有几分近朱者赤的意思,她这话单纯就是为了偏帮宋婉,却没想到一个“牢头”之语有多膈应人,若林十二娘是牢头,被她看着的人,岂不就是犯人了?谁能受得了把家人当犯人看着的,这主打的还真是一个陪伴了。
宋婉噗嗤一声乐了,胡蓉见她笑,有几分莫名,却见宋婉衣袖下的大拇指露出来,冲她比划了一下,胡蓉也笑了,她就说自己这段时间增长了不少“文气”,果然,瞧瞧这回嘴都厉害了。
“你……”
林十二娘本来还要反驳宋婉的话,听了胡蓉的话,一时失了主次,竟是不知道从何驳起了。
“姐姐是说宋姐姐毫无伤怀之色,莫不是不挂念姐妹?”
林十二娘的堂妹林月儿开口就是暴击。
“月儿妹妹有所不知,我这人最不爱把家中事在外宣扬,也不想七情上脸,展示给人看,你们看我一切如常,我只是不与外人说罢了,毕竟,也没什么说的必要不是吗?”
宋婉回眸看向林月儿,比起林十二娘每次都显得浅白的“攻击”,林月儿就是那个憋着坏的,她看起来就显小,也是真的年龄小,就总借着这一点用“天真”来攻击人,就好像她这句问话,明明恶意满满,却像是好奇似的。
亏得在场的没有几个男的,不然恐怕还要以为这位妹妹太真不做作呐。
“就是,就是,你莫不是婉婉肚子里的蛔虫,你还能知道婉婉怎么想的?”
胡蓉再次帮腔,就是这个“蛔虫”一词,让不少人都微微皱眉,这词儿可是比“牢头”还要刺耳了。
有几个矫情的当下污了耳朵,只怕这词入耳脏了耳朵似的,避开了几步,却又舍不得彻底离开,还在观望这场“舌战”的结果。
“我说什么了,你要这样说我,我看你才是这般,别人说一句,你便应一句,莫不是应声虫?”
林月儿一副委屈模样,嘴上却也没软,直接嘲讽胡蓉。
“蓉姐姐是担心我才这般帮我说话,倒是让月儿妹妹不快了,妹妹勿怪,实在我等势单力薄,遇压更显反抗,倒是委屈月儿妹妹好意与我等言语了。”
宋婉把胡蓉拉到身边,不让她与林月儿对词儿,胡蓉的反应不快,口舌上也缺了几分伶俐,难得前头表现好,就不要前功尽弃了,宋婉最后装了一波无辜,拉着胡蓉就走,快要走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在门口停顿,余光留意着那边儿少年们也放学了,她故作凄婉:“也不知我是哪里惹了月儿妹妹的眼,竟是觉得林家女学容不下我,若是这般,我也无脸再学,便如了月儿妹妹的意吧,以后不碍妹妹的眼了。”
什么叫做仗势欺人,我一个县令之女被你逼得退学算不算是被霸凌了?
人总是同情弱者,同情受害者,宋tຊ婉心里是不愿意做弱者和受害者的,但她完全不介意扮做弱者和受害者的模样,收获那些少年们的同情分。
也不图在里面找到未来夫婿,单纯就是为了膈应一下林十二娘和林月儿,这俩也是学堂之中针对宋婉的主力了。
把她们压服了,以后无论是来不来,都顺畅许多,不必再做这般口舌之争。
胡蓉不理解宋婉的故作姿态,不解宋婉的“弱势”从何而来,不满发问:“这林家女学又不是她说了算,咱们凭什么要避让她?”
“她姓林,总是不同的。”
宋婉叹息着对胡蓉解释了一句,便要带着她离开,这会儿已经“收割”了一波,不撤还等着做什么。
真要继续打嘴仗,那可是正反方辩论,没完没了了,万一有个聪明的,听出自己是在各种“转移话题”,怕是又要关注到宋如未婚夫死了的消息,这些关注对宋如可未必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