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被他们当众质问也不恼,而是不慌不忙地望向一旁略显慌乱的何秀萍:“今日婆婆倒在我家门前时,三弟妹可是站在这棵枣树下看得清清楚楚的, 要说我这个当儿媳妇的对婆婆见死不救,那同样身为儿媳妇的三弟妹, 是不是也对婆婆见死不救呢?”
“你少在这儿含血喷人!我媳妇根本就没有来过你家!而且她怎么可能会对娘见死不救!”姜澄一听这么离谱的话, 更是火冒三丈,认为纪舒是为了拉何秀萍落水而故意冤枉何秀萍。
“三叔你先别急着吵吵,你可以先问问你媳妇, 看看她是怎么说的。”纪舒仍旧紧紧地盯着何秀萍, 挑眉浅笑, 颇有几分挑衅之意:“你说是吧, 三弟妹。”
“我、我……”何秀萍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目光有些躲闪。
“问什么问,这事就和我媳妇没关系,我告诉你你别想着拉扯我媳妇!”姜澄却是无条件信任何秀萍, 以至于过分的盲目自信让他忽视了何秀萍那慌乱心虚的神情。
“既然你说你媳妇今日没有来过我家,那我问你, 今日你媳妇是不是穿了她最喜欢的红色毛衣?”纪舒收起笑意,眼神越发犀利:“外套是件藏蓝色的大衣,脚上是双枣红色的皮鞋。”
随着纪舒将何秀萍今早一身的穿搭说出来, 何秀萍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又一分,她满眸慌乱和不可置信, 她明明躲得很好, 根本没有人瞧见她, 纪舒她、她是怎么发现她的?
甚至回家后她因为心虚害怕而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生怕旁人认得她的衣服瞧见了她曾经来过纪家。
姜澄此时也察觉到何秀萍的不对劲, 明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但他还是坚决选择维护何秀萍:“今日我媳妇出来领包裹,多的是人瞧见她穿了什么,你知道她穿了什么又有什么出奇的?”
“三叔这话说的真是奇怪,自从我生下宜儿后我是极少出门的,假如你媳妇今日不来我家门前,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今日穿的是什么?”纪舒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望向姜澄,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智障的话。
“你不出门,不代表没人上门去告诉你吧。”即便面对众人的嘲笑和怀疑,姜澄仍旧嘴硬,坚决站在何秀萍身边。
纪舒满脸疑惑:“所以你觉得有谁会无聊到特意登我的门告诉你媳妇今日穿了什么衣服鞋子吗?”
不,其实还是会有的,但恰巧林润芳今日带着大丫二丫回娘家了。
而这也是让姜澄哑口无言的原因,因为全村人都知道纪舒从不让旁人进她的家门,除了林润芳和她的女儿,毕竟林润芳可是她和她女儿的救命恩人。
见姜澄再也狡辩不了,纪舒更是直接将问题抛向何秀萍道:“既然三叔是咬死都不肯承认你来过我家,那你自个儿说说吧,你是来了没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何秀萍身上,都在打量着她此时的神色。
“我、我……”何秀萍脸上情绪复杂,满是慌乱无措,却偏生没有被人诬陷的愤怒,想来此时确实如纪舒所言,并非是空口白牙诬陷何秀萍的。
又想起刚刚姜澄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更觉得这夫妻坏到了根了,纷纷出言维护起姜洛夫妻俩。
“刚刚可是澄子你自己口口声声让你嫂子给你娘磕头赔礼的,现在没想到你自个儿的媳妇也对你娘见死不救的,那还不赶紧让你媳妇给你娘磕头赔礼?”
“不是说这姜大娘最偏心的便是她们三房,二房见死不救也说得过去,但这三房怎么也这么恨这姜大娘啊?”
“这人可不能没良心啊,这姜婆子虽然对不起大房二房,但绝对能对得起你们三房啊,你们就是这样孝顺你娘的?”
“姜婆子你自个儿睁眼瞧瞧吧,都是你自个儿造的孽,偏心偏得没边了,现在倒好,一个两个媳妇都盼着你死!”
众说纷纭,被人围在中心的姜澄脸色早已又红又黑,他窘迫至极,只想着立刻逃离这群指着他骂的人群,偏生所有人都逼着他让他媳妇向他娘磕头赔礼!
可是他媳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当众向他娘磕头?
但是如果不磕头,今夜的闹剧要怎么收场?
此时的姜澄肠子都要悔青,早知道今夜沦落到这般下场,他就不该来的。
听着众人话里话内指责他的不孝顺,恼怒尴尬的姜澄也止不住有些埋怨何秀萍,她怎么能对娘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