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则拿起一个破碗走出了牛棚, 但天快黑了, 他又人生地不熟,刚出门就摔了,不过他紧紧护着手里的碗, 手破了但碗没破。
小男孩撇嘴想哭, 但他忍住了, 用力擦了擦眼泪又爬了起来往外走。
纪舒在不远处瞧得清楚, 心下也有几分难受,她前几日就从刘婶子那儿知道,会有两个京大的教授下发劳改,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 但看到本该在学园里受人尊敬的老先生沦落到被人随意辱骂,连口水都喝不上时, 纪舒还是恨上了这个时代。
眼看着小男孩朝自己这边走来,纪舒连忙将藏在空间里的包裹取了出来,保证小男孩能看到后才快步离开了。
小男孩打了水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突然间一个褐色的布包出现在他面前,他往四周看了看, 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 但他不敢拿, 他害怕是那些人故意扔在这儿引诱他,然后给他们按上一个小偷的罪名, 又随意打骂他们。
小男孩绕过布包,回到牛棚里将水喂给了老太太,只是老太太仍旧没什么精神,一直躺在简易的木架子床上。
“老伴,先吃点东西吧。”老爷爷将冷硬的馍馍泡在水里,掰成小块送到老太太嘴边。
只是老太太实在是没力气了,也没什么胃口,便摇了摇头:“你们吃吧,我睡会儿。”
这段时间的担心受怕疲惫绝望在这一刻像是倾泻出来,将她掩盖得严严实实,让她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
“好,你睡会儿。”老爷爷和小男孩见状更担心了,老爷爷又叹了口气,天知道他多想给相濡以沫半辈子的爱人煮完粥,但现实却是他连个馍馍都快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