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挤在一起,男的,女的,穿绸戴金的,布衣荆钗的,个个面色惊恐,抖抖嗦嗦。
而宋婉清就混杂在这堆人中央,一手抱着怀中女儿,另一只手狠掐了下自己大腿,强制压下心头恐惧,她悄悄抬头,开始审视四周,然后越看越心凉,越看越绝望。
说来也是倒霉,一个时辰前,她坐在马车上曾短暂考虑过一个问题。
是直接坐马车跑五天,跑到桃花镇呢?还是让马车把自己送到码头,乘坐大船,多花些银钱,然后睡一夜,玩半天,再下船坐一时辰马车就能到呢?
这两个问题并不难选,所以宋婉清只思考两秒,便果断选择了坐船。
她当时想的还挺好。
觉得古代治安不好,这一个小马车在路上跑五天,累不累的先不说,就说安全也得不到保证啊,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打了劫,怪危险的。
而坐船就不一样了。
海上行驶,远离岸边,且时间短,那相比出事概率大的马车,这海上出事概率也就只有百分之一吧?
不值一提,当真是不值一提。
宋婉清甚至为了让这段旅途更愉快,还狠狠心,掏了整整三十两买的高等舱,单人小间,卧榻齐全,温水供应,饭菜随挑,甚至门口还有清秀小仆随召随来……
然后,不等她瘫在床上享受几分钟,这海上百分之一的出事概率,就这么悲催无比的来了。
这TMD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呢?!
宋婉清很悲愤,但此时此刻,看着甲板上二十多位手拎大刀走来走去的凶煞汉子,任她就是再悲愤,那也得老老实实憋好了。
而同样身处甲板的另一方,程顺垂着脑袋蹲角落里,正一脸惊恐的与旁边罗慎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