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边往里头走边嗔她一眼,笑容真切了些;
“你这丫头倒是学聪明了……罢了,看在你乖巧的份上,给你透露点儿吧。”
牙行的规矩没那么严,所以员工们私下传阅客户八卦也是常事,但说归说,闹归闹,大面上却也都有分寸,几乎没有员工会将这些八卦传出外面,否则——
牙婆意犹未尽的将故事讲完,这才咂巴两下嘴巴,斜眼瞧着表情丰富的小姑娘,出言警告;
“这些八卦,咱们私下说说就成,你可万万不要往外传,否则被客户发现,找上门,你……”
小姑娘神情一凛,迅速保证;
“姑姑放心,我晓得规矩。”
“嗯,晓得就好,咱们牙行就这样,只要待在里头,什么奇事儿都能瞧见,但瞧见归瞧见,嘴巴咱们自己得闭紧,否则有一天引祸上身……”
“嗳,嗳,草儿明白,草儿明白。”
“……”
半夜三更,宋云秀满身伤痕的从茅厕旁的狗洞钻出,然后脚步跄踉的往巷口跑。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天挨打的衣服,破破烂烂,发酸脏污,这种形象对一个未婚小姑娘来讲,很羞耻,可她顾不上了。
她的脚步都不敢停,她在拼命的奔跑。
其实她也不知道去哪,可她知道,她不能再待在宋家了,她得跑!她必须得跑!
她被关在柴房整三天,这三天的时间,他们没人想起给她治伤,也没人想起给她棉被,他们就这样像畜生一样的关着她,一天给她扔俩馍,放碗水,哪怕她在柴房吼的声嘶力竭也没人搭理……
宋云秀咬牙,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夜色,她眼中没有惧怕,反而决绝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