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她在陆家查探一番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药没了就算了,怎么连吃的都没有?
陆时砚这都过的什么日子?
连口吃的都没了,他还倔个什么劲,非要把陈家送来的补品扔回去?
油灯昏黄的光线落在床上安静瘦削的脸上,她看了他片刻,嘴角轻轻动了动。
闭上眼睛倒是瞧着乖得很。
但一睁开眼,那股清冷傲骨就冲天而起。
说起来,他书也读了不少了,怎么还这么迂腐?
什么骨气,能比活命更重要?
抱着那一腔骨气,是能吃能喝,还是能长命百岁。
想到这里,陈熙忍不住想拍他脑袋。
当然了,她肯定没这么做。
实在是陆时砚这个样子,太脆弱,她既怕把人拍醒了,也怕把人拍没了。
站了稍片刻,她便出去打了水,在廊下把小炉子起了火直接拿进了屋里——夜里太冷,陆时砚病的没一点儿活气,被子又薄,点了炉子屋里也能暖和些。
刚把炉火架好,把水添进罐子里烧着,正用沾了水的帕子给陆时砚擦嘴角血迹的陈熙突然想到什么,忙把荷包从腰间摘下来打开。
果然有几片参片。
这是她今儿磕破脑袋又高烧不退,爹娘花了重金从郎中那里买的,为了给她保命的,特意带着身上。
其实统共也没多少。
陈家也不富裕,能买参片给闺女续命,已经很舍得了。
她把参片一分为二,放了一部分在罐子里煮着。
先给陆时砚喝点参汤把命保住。
约莫两刻钟,陈熙把参汤倒出来等凉了些,这才上前一手搂着陆时砚脖颈,一手拿着碗喂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