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眸色顿了顿:“友人送了些。”
说完,他主动询问道:“牛奶奶,今儿村子里,谁家早上吃饺子了?”
牛老太摆摆手:“多了!好几家,发疯一样,一大早就搁那儿剁馅,吵得人睡不好,把二娃子都吵醒了,非吵着闹着也要吃饺子,我被吵得没法,就去地里割了两把韭菜,给他包了两碗扁食……”
陆时砚面色缓和了些:“都是谁家?”
牛老太:“嗨,也记不清了,二狗家、平子家、老李家……应该还有,我也没太留意。”
陆时砚点了点头道。
他原以为是林琅送来的饺子,现在看,送饺子的确实另有其人。
等歇一会儿攒了力气,再去这几家询问一下,他得好好跟人道谢,暂时做不了什么,但态度上要有表示,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呈人家的情。
牛老太急着回家给乖孙送字,还得烧一家人的晚饭,觉着陆小子既然有人给送饭吃,她也就没再多问,招呼了一声,就赶紧走了。
她前脚刚出了院,陆时砚烧开的水壶都没能提进屋,就在廊下又咳了起来。
“对了,陆小子!”
已经走出去的牛老太,隔着院墙,冲里面喊:“还有老陈家,老陈家今天早上也吃的饺子!老天爷真是不长眼,那么丧良心,居然还有饺子吃!嘁!”
正一手扶墙一手握拳抵在唇上咳个不停的陆时砚:“……”
他咳嗽声停了一瞬,而后剧烈呛咳起来。
这一咳,犹如山海崩裂,不可收拾。
直咳得眼前阵阵发黑,这才停下。
他浑身脱力,整个人都靠在了墙上。
日薄西山,落日熔金,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分外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