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霁深呼吸了一口气,掀起乌浓夹翘的睫羽,露出了深黑的眸瞳,轻声说道:“我现在很难过,因为你的不告而别。”
沈仲祁薄唇微微翕动,有些话想要说,但囿于某种缘由,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下一息,只听张晚霁说道:“纵然是要离开,也应当带我一起离开。”
这一句话,教少年眸底的冰层出现了一丝巨大的裂隙,裂隙很小,但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扩展得特别快,很快地,他眸底的寒霜悉数烟消云散,眼神生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似乎是张晚霁说了一句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话。
沈仲祁掩藏于护甲之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腕骨间的筋络虬结成团,以大开大阖的势头,一径地蔓延入了袖裾之中。
沈仲祁道:“此程颇为艰险,我不可能带你一同涉险。”
张晚霁雾眸漉漉,但眸瞳之中添了一份坚实的色泽:“沈仲祁,我是你未来的妻,从父皇赐婚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的命运就紧密栓在了一起,从今往后,你去何处,我便是去何处,不离不弃,执手相依,生死相随。”
这番话,声辞特别轻,但落在听者的心头,却掀起了一番惊心动魄的力量。
沈仲祁稍稍怔愣住,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张晚霁,薄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只是道:“不离不弃,执手相依,生死相随。”
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迩后,峻沉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隐微的弧度,不知是不是张晚霁的错觉,他似乎是笑了。
张晚霁顿觉纳罕又气恼:“你笑什么?”
沈仲祁道:“殿下,当真要跟着微臣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