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掬鎏金色的流光,招招摇摇地洒落在身上, 她感受到一阵通身遍体的暖意, 这一种暖意渐渐地淌遍周身, 同时也抚平了她心中诸多毛躁的边角, 一切的惶恐、不安、害怕、忐忑, 皆是在此一刻得到了消解, 她的心绪逐渐恢复平静。
因长时间骑坐在铁质马鞍之上, 她觉得腿部皮肤格外疼痛, 应当是被磨破了皮,再这般骑乘下去,肯定会加剧腿部的伤势。
她本身也不善于骑马, 细细想来,每次出城骑马的时候, 皆有沈仲祁相伴左右, 有他在的话, 她就莫名感到安心,亦是颇有一种安全感。
她往沈仲祁的怀里倚靠得更近, 螓首轻轻枕于他的胸膛之上,她可以明晰地听到他强劲而有力的吐息声, 一声又一声地撞于她的耳鼓上,从耳鼓穿过神经脉络,一声又一声地陷入她的身体。
张晚霁静静垂首, 纤纤素手很轻很轻地放在沈仲祁的胸膛上, 摇了一摇首,道:“我其实没有事的, 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沈仲祁寥寥然地扯了一扯唇角,道:“是谁方才说「好疼」的?既然是疼的话,那就不必强撑。”
事实上,张晚霁的双腿亦是确实疼,但在沈仲祁面前,她就是不肯服软、不肯认输、不肯妥协,偏偏他还洞悉出了她的所有心事,将她吃得死死的。
两人之间的博弈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占据任何优势,每一次彼此的角力和博弈之中,她就没有赢过。
这是让张晚霁容易生气的点。
这次她想要有骨气一些,不受他摆布,也不想一直这么听他的话,所以,就想要独乘一匹马,偏生她独乘的这一匹马是个秉性剽悍的,狂野难驯,她骑得特别痛苦,身心特别不舒服。
本来想要忍一忍,等到了驿站再说,但是,前面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她觉得自己根本捱不过去,再这般忍下去,等真正到了驿站的时候,指不定双腿也根本不能要了。
沈仲祁也看出了她的疼楚,策马前来,将她从苦海之中拯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