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沈仲祁将她唤醒的,他将水瓢和一些干粮给了她:“先垫垫肚子,估计申时牌分会抵达淮州府。”
张晚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意识有一些不清明,缓缓睁眸,淡寂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又环视了一遍自己所身处的环境,她正在一条大船上,船正有条不紊地行驶于淮河之上,目之所及之处,是一片水波粼粼,她能隐微地听到水花涤荡在船底舢板的声响。
张晚霁眨了眨眼,待意识逐渐恢复清明之后,道:“是到了淮州吗?”
沈仲祁长久地注视着她的娇靥,似是被她的憨居逗笑了,削薄的嘴唇,抿起了一丝极浅的弧度,道:“现在在淮河之上,抵达淮州府尚还要三两个时辰。”
他将水瓢和干粮递给她,温声道:“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张晚霁感觉不太饿,遂是只接过了水瓢,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过了一会儿,她缓过神,道:“这个水瓢,是你的吗?”
沈仲祁点了点首:“嗯,怎的了?”
一抹绯红之色,拂掠过她的娇容,她道:“那不是……”
沈仲祁听到了她的言下之意,亦是隐微地怔住,许是感到有些微囧,他拂袖抻腕,揩了揩鼻梁,道:“微臣没有用过的,殿下不必有顾虑。”
张晚霁眼尾蘸染了一抹酡红,“我也不是有顾虑。”
她撇开视线,又小啜了一口水:“你喝过,其实也没关系的。”
一句话掀起千层风浪。
沈仲祁身影一滞,偏眸看着她,昏晦深黯的眼眸,是深不见底的海,无数情绪如暗流一般,在此间沉浮。
他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