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掀起了千层风浪。
张晚霁俨如一尾红鲤,从暖榻上遽地弹坐起来,转眸一望,果不其然,是沈仲祁。
少年着一席玄色冷杉,长伫于数丈开外的位置,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窘迫,沈仲祁削薄的唇角,噙着一抹疏淡的笑意。
“不准笑!”张晚霁颇为大囧,道,“你不是来送膳的,你来做什么?”
“微臣是来送膳的,”沈仲祁一晌食盒将放置在近前的案上,一晌袖了袖手,从袖裾之中摸出一封信札,“皇后娘娘遣人给殿下送了信来。”
一抹凝色拂掠过张晚霁的眉庭,她离开皇城确乎是有好些时日了,因为一直忙着生气了,也就没有去用太多精力去思量皇城的事情。
如今看着錾刻着皇家玺印的信札,张晚霁眼前浮泛起了一片恍惚,她想起恭颐皇后身上还怀有身孕。
突然给她来了信,莫非是突发了什么紧急的情况?
前世所发生的种种,兀自浮泛上心头,搅得张晚霁心中生出了一丝隐微的不安。
她忙不迭拆开了信札,发现是信中内容是皇后病体抱恙,让她快些回去。
母后生病了?
张晚霁蓦地想起前世所发生的事情,母后怀着数月身孕,后来遭致歹人算计,不慎滑了胎,流了产。
这件事对皇后的影响非常大,不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滑胎的经历,让她的身躯落下了无法磨灭的病根,也让她蘸染上了郁悒的病,未过数年,便是抑郁而终了。
张晚霁的思绪逐渐归拢,心间猝然打了个突,重活一世,她自然不能再重蹈覆辙。
因是心事重重,捻着信纸的力度,亦是沉了一沉,信纸被掐出了数道深深的褶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