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霁心中没有底,本来想要去找钦天监的监正解一下梦,但转念一想,这样做未免有些可笑了,梦与现实本来就是相反的,梦中场景不好,如此说来,沈仲祁一定会没有事的。
白昼的时候,尚衣局的人送来了一席新裁的裙裳,这是为明日的琼花宴准备的。帝王召集全邺都的贵女,聚此一宴,为张家泽觅寻良缘。
她作为天子贵女、张家泽的胞妹,自然而然也要出席此宴,该有的行装自然是不能少的。
张晚霁牵起裙裾转了一圈,繁复的裙褶,在地上轻轻曳出了一片幽深的浅影,悬系于裙褶之间的铃铛,随着她动作的牵拉,发出了颇有节律的清越雅声。
身边服侍左右的女侍,见了状,倒吸了一口凉气,由衷地称赞她国色天香。
她心有戚戚,问天香道:“明天我能不能装病不去呢?”
天香正在替她捋平裙褶之上的褶纹,闻及此话,颇为纳罕:“殿下为何想要装病?”
张晚霁低低地垂下眼睑,纤纤素手很轻很轻地绞着垂落于肩膊处的细发,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适才说道:“这一身裙子太美了,我一去,就怕争了那些贵女的风头,到时候本末倒置,而就不太好了。”
天香一听,与其他侍女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天香道:“殿下此言差矣,裙裳美则美矣,但不过是锦上添花,真正美的,是您的人儿。”
张晚霁道:“你这张小嘴,就你会说。”
她被好听的话取悦了,原是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
另一旁的烟罗道:“殿下不想去琼花宴,要不同皇后说一声,娘娘仁德,定是会答应殿下的。”
“这个不可。”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张晚霁审慎地说道,“为二皇兄谋议亲事,乃是母后在背后替我撑腰,琼花宴上,各大公主都会出席,若是独我一人不去,指不定要招致什么非议,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庸扰,我还是要去的。方才不过是任性之语,你们听了,也不必往心里去,更不用为外人道也。免得落下话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