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凝色浮掠过沈仲祁的眉庭,很快地, 他明白过来她这般做的缘由,淡声道:“不可以。”
张晚霁被他清冷的一句“不可以”给堵住了, 她凝了凝眉心,道:“我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突然说不可以?”
沈仲祁缓缓走近她, 目色深沉似海, 道:“你打算同我去冀州,为了低调行事, 意欲女扮男装,四处行动时也会减轻一些顾忌。”
好家伙,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他说中了。
张晚霁知晓瞒不过了,薄唇紧紧地抿了抿,道:“沈仲祁,我听到了你和文国舅的对话,我觉得,我不能束手旁观。”
“我知道,”沈仲祁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拂袖抻腕,摁住了她的肩膊,将她搂揽至身前,道:“你因此事,生了闷气。”
张晚霁挑起了一侧的眉:“你知晓我生气了?”
沈仲祁失笑,觉得她故作无恙的面容煞是可爱,大掌在她的面颊之上,很轻很轻地捏了捏,:“你说在茶楼外的檐角之下等我,但最后是跟随着辽夫人回了宫去,事出反常,说明你这边有了情况,依次种种,我便是知晓你生了我的气。”
“既是如此,你知晓我为何心生愠气?”
四遭的下人,不知何时,皆是徐缓地褪了下去,给两人说话的空间。
沈仲祁卧蚕深了一深,一晌将她缭乱于面颊处的发丝,顺抚至她的耳屏背后,一晌道:“文国舅是什么样的人?我同他说话,能是真的?”
张晚霁也明白,沈仲祁同文国舅说过的话,自然不可能是发自肺腑,话里话外,多少裹藏着一种客套。
张晚霁道:“我知道,你杀了他的幺子文峄山,他不会轻易过你,所以,他动用了自己的手段,蓄意掀动战事,引敌军犯禁,让你驰援蓟州,但这一场战事格外凶险,八成是九死一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涉险,夫妻本是同心一体,你在何处,我便是在何处,这是我早已下定决心的事。”
沈仲祁牵握住了她的手:“皇后需要你,这几日宫中明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实质上处处暗潮涌动,文贵妃那头势必有所动作,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里,皇后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