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间有常年拿手术刀的老茧,水流声响了很久,直到楚谚关掉水龙头,他的手已经被洗得通红,就差洗脱一层皮来了。
楚谚甩了下手上的水珠,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镜子,缓缓地勾起一个笑,那个笑平白添了一丝邪气。
一只手从雾气穿透而出,指尖往下滴着血,在瓷白的地砖上晕出一朵又一朵的红花,而红花旁边,掉落着一枚银针,针尖上还残留着血迹。
宋思思从梦中惊醒,猛得睁眼,满目都是一片雪白,没有梦里的红白映衬。
她蜷起身子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她一直留在这里,警方这边没让她出院,她也一直没提要出院。
缓过神来后,她长舒出一口气,坐在窗户飘出来的一小段沿上,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出神。
她其实说谎了。
父亲带着陌生女人和玫瑰花回家,她不可能什么心思都没有,就直接这样当做没看到放过去。
在那之后,宋思思时常偷偷摸摸地进去父亲的房间,她想翻到一些什么,用来证实自己的猜想。
但是没有,她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但翻出来了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上面的照片就是宋哲和那个她曾见过一次的老女人。
只是……那个人不应该是那么老的。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母亲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知道母亲的名字是叫李淑芬。
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普通到跟随处可见的招娣、来娣、盼娣一样。
那个老婆子,应该是她的外婆,宋思思当时是这样想的。
但后来,宋思思才知道,那个人真的是她的妈妈,只是得了一种快速衰老的病。
而最近他们经常见面,甚至能让宋思思察觉,全是因为李淑芬快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