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看着嘟嘟响的话筒,有气无力的把话筒放在了座机上。
旁边的人笑着问:“张护士,家里来的电话啊!”
张婷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说:“啊,是,我妈问问我缺啥不,想给我寄过来些。”
对方羡慕的说:“你妈妈可真好。”
“嗯。”张婷说完,急忙低着头往前走去,这谎话说多了,她自己都要信了,真以为自己是在父母关爱中长大的。
她老家在农村,重男轻女,就连高中都是她偷着自学的,考上护士学校的那一年,录取通知书差点被家里人烧了。
“你两个弟弟也要上学!你去上学了,谁挣钱供他们?我们年纪大了,家里的活谁干?”
“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你可真是主意大,居然敢背着我们偷偷读书!偷偷去报名参加高考!”
“我们给你说了亲,彩礼都收了,过几年你把弟弟们供出来了,你就结婚!”
张婷回忆着从前,当时她以死相逼想上学,家里还是不同意。最后还是和她说亲的那家男人做了担保,答应每个月给他们家十块钱,张婷自己也答应,毕业后五年内工资全交,父母这才松了口。
她就这么莫名奇妙的有了个未婚夫,每个月十块钱,加上她上学的生活费,那个男人全包了,张婷每一笔都记着,想等一天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她没骨气的拿了那男人的钱,也知道自己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却不能把自己当成利益回报回去,她只有到时候多补贴钱,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亏欠。
她想摆脱家里,拼命的想留在这个城市,她想往上爬,不想被人看轻,所以她痛恨每一个拦她路的人,包括言真。
而言真此时却享受着众人的掌声,张婷心里立马又不平衡起来。
她要像个办法才行,免得言真那么得意,还能博得王德海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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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老头和言真席地而坐,他们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
陈娟找了纸和笔,写了个牌子举了起来——义诊。让一些不明白这里是在干嘛,问东问西的人也来凑个热闹。
言真正给人施针,老头叮嘱着注意事项,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起来,起来,有人说你们在这里行骗!赶紧都给我散了!”
几个带着红袖章的管理人员走了过来,恶声恶气的推搡开人群。
其中一个一身肥肉的男人一把抓住言真和老头说:“你们是带头的吧,老实点主动交罚款!”
“不老实就把你们都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