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听到“底牌”二字,不由轻咳一声。
她小声说,“未必吧,阿澜或许能算一张底牌,可郑知恩在国师心里怕是没什么份量的,他根本算不上什么底牌,否则国师当年又怎么会在他身上试那么歹毒的药?”
姬无伤捏了捏景飞鸢的脸颊,笑道,“他怎么不算?国师抓了上百个试药的药童,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独独郑知恩活下来了?他不光活下来了,还从国师那里学得了一身好武功,你敢说国师对这个儿子没有一丁点在意么?”
景飞鸢微愣。
她想了想,觉得姬无伤说的也有点道理。
姬无伤继续说,“或许一开始,国师对他眼中那个卑贱女奴所生的儿子的确是充满了厌恶和排斥的,所以他才会将亲生儿子拿去试药,可是后来一天天的相处,看着玉雪可爱的儿子在眼前晃悠,我相信,他对这个亲儿子一定动了真感情。”
姬无伤含笑看着景飞鸢,“不论他对郑知恩的感情是出自父子天性,还是他看到了郑知恩的武学天赋和坚韧不屈的精神才生出了怜爱,郑知恩身上总归是有让他怜爱的东西的。只要他喜欢上了郑知恩这个儿子,那么郑知恩就能算我们这边的底牌。”
景飞鸢被说服了。
她靠在姬无伤肩上,说,“我们当时听郑知恩说了他的经历,还曾疑惑,郑知恩背叛了他师父,反杀他师父又抢了师父的金银珠宝烧了师父的房屋逃之夭夭,如果他师父还活着,为什么这些年没有找上他清理门户?”
她勾唇,“现在这么说起来,事情就很明朗了,他的师父其实就是他亲爹,一日日相处下来,他爹已经喜欢上了他,所以即便后来他杀爹叛逃,他爹也只能默默忍下了来自亲儿子的致命一刀,没法去找他出气。”
姬无伤也笑。
谁说不是呢。
那个国师连郑知恩背叛他重伤他,都能忍下来不索取郑知恩的小命,郑知恩又怎么不算一张底牌?
只要他们一直让燕离澜和郑知恩站在他们这正义的一边,国师就必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说不定……
就连他刚刚恢复清醒,都是因为沾了燕离澜和郑知恩的福气。
没准国师就是瞧见燕离澜和郑知恩一直守在他房间外面保护他,才暂时放他一马……
姬无伤正想着自己的事,景飞鸢跟他提起了谭阿牛。
“如果与国师夫人狼狈为奸的神秘人就是国师,那么,我们之前怀疑谭阿牛或许是国师夫人与神秘人所生的野种,这个假设就不成立了。”
景飞鸢抬头望着姬无伤,“谭阿牛他,或许真的是你皇兄当年与国师夫人偷情所生,他是你的亲侄儿。”
姬无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