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我要娘!”
景飞鸢低头冷漠看着周桑宁哭喊,看着侍卫将周桑宁的手掰开往后拖了几尺远,与自己拉开距离。
她掸了掸裙摆,转身陪秦太后离开。
即便周桑宁在身后大声哭大声喊,听着极其凄惨可怜,景飞鸢也无动于衷。
秦太后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周桑宁。
她笑着对景飞鸢说,“我还以为你会被她哭得心软,然后让人将她带回你跟摄政王的院子里亲自照顾呢,毕竟你刚刚都心软让嬷嬷来照顾她了。”
景飞鸢摇头低声说,“我刚刚倒也不是对她心软,只是我们同样身为女子,我想让她保留最基本的尊严罢了。方才她坐在我腿边上,我低头看,她肚兜都没穿,衣襟一敞里面什么都能看得见,她腿也是光的,想必亵裤也没穿……她这样子抛头露面,还不是便宜了那些臭男人?她周桑宁的确与我有仇怨,可并非血海深仇,我已经在惩罚她了,倒也不至于连她做人的基本尊严都一并剥夺。”
景飞鸢望着秦太后,又说,“我一直觉得,让女子被强迫,让女子敞开衣衫任由臭男人观看,这是最下作的手段,受损的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尊严。我曾差一点就被赵灵杰和恶婆婆安排的人强迫,我不愿意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别人。当然了,我那恶婆婆得除外,她既然要用这样的手段糟践我,我便也要让她自食恶果。”
秦太后听到景飞鸢这话,停下了脚步。
她知道这个弟妹善良,可是她没有想到,弟妹善良到这种近乎愚蠢的地步。
对付一个屡次给自己找茬的人,何必在乎手段光不光明呢,自然应该怎么毒辣怎么来!
秦太后没有遮掩自己的态度,她说,“弟妹,你得适当改变一下你的观念,对于那种欺负你的坏人,你不必做正人君子,不必跟她讲什么光明磊落,她们,不值得。”
景飞鸢还没说话,一直走在后面的燕离澜就忽然插嘴说,“可是,我觉得姐姐是对的。”
秦太后怔愣回头望着燕离澜。
景飞鸢也回头望去。
燕离澜望着秦太后,认认真真说道,“姨母,咱们做人本来就应该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没什么值得不值得,我们不能因为有坏人要害我们,就变成那种阴险毒辣连自己都瞧不起的坏人。为了一个加害我们的坏人,失去了我们自己的善良,违背了我们做人的底线,这才是不值得的。”
他又转头看着景飞鸢,“姐姐,你是对的,周桑宁伤你,害你,你可以十倍百倍还回去,抽她鞭子割她肉都可以,但是你不能让她被臭男人占便宜,因为你今后也是会有女儿的人,你不能在教育你女儿穿好衣裳自尊自爱时,羞愧的回想起,你很多年前曾脱过一个跟你女儿一般大的姑娘的衣裳,践踏过这个姑娘的尊严。”
燕离澜的话,说到了景飞鸢心坎里。
她温柔看着这个小少年,眼里涌动着明媚的笑意。
她说,“阿澜,你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少年,你的眼睛比天空清澈,你的心散发着宝石一样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