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一笑,忽的扬起声音,对峙一样朝云嘉问道,“如果我分心了,你说我爱的人其实是她,那么你呢!云嘉,你是不是分心得更早?你对庄在,你高中瞒着所有人跟他一起去城中村的那些周末!算不算你的分心?那你是不是其实爱的也一直是庄在!”
司杭的尾声高高砸落那一秒,他们身侧的室内,由大提琴低迷地拉出一段层层递进的前奏——是黎嫣请来的交响乐队开始餐前演奏了。
空灵的低音,拉锯着,纠缠着,抵死一般升到高处,毫无缓冲,又倾沙一样衰竭地流泄。
而那些藏在浮沙之下的东西,猝然曝于天日。
他们以一个近到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却无任何接触地相对而立着,彼此之间如裂一条鸿沟。
就这么,一动不动,听完了这段大提琴的前奏。
九月的隆川还是夏日。
司杭觉得由心里透出来一股冷,像冰天雪地的小樽。
忽然间,他想起那个叫绘子的日本女生,她说真正的爱是什么都不会计较的,郑重地告诉他:司杭君,在感情里计较输赢的人,永远都不会赢,即使有一天胜了,也是惨胜。
在云嘉幅度微小地翕合唇瓣,却说不出话的这一刻,她惊而无声的表情,更似一记雷霆。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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