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水盯着来历不明的小孩儿看了少顷,转头瞟过慌慌张张跑进前院的小丫鬟,抬眼时又带上了笑模样。
她叹了口气,为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冷风时间默哀须臾,然后耸了耸肩,道:“我说了,你再嚷嚷,招来人倒霉的是你。”
江在水右手按住不动,左手双指一撑乾坤袋,拎出一捆缠妖索,直接把小炮灰绑成了个粽子。
她在栖谷逐渐增大的喊声中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拎着小炮灰从屋顶一跃而下,跳进了自己的后院,左右看了一圈,给炮灰点了哑穴,扔进了后院的水缸里。
反正旋照期的精怪,冻一晚上也死不了,栖谷今天刚浇完花,近三天都不太可能掀开水缸盖子。
“我在呢。”
江在水悄无声息地翻上房顶,又装模作样地从前院跳下,做作的打了个哈欠,硬挤出一点泪花,“别喊了,一会儿把我哥吵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栖谷看见她是从房顶下来的,松了口气,假模假式的缩了缩肩表示害怕:“少观主住的远着呢,我的声音怎么可能穿那么远。还有,小姐,你怎么又上房顶了?刚才我好像听见有小孩子的声音?”
“我难过。”江在水跳过最后一个问题,冲她一瘪嘴,大眼睛一眨,水光潋滟得好似要哭给她看,“爹又骂我,江湖儿女怎么就不许去皇城了?江湖儿女的本色,不就是随心所欲吗!我的愿望就是去见识见识皇城的繁华!还有哪来的小孩子,你必是听错了——好了你不要说话,我要睡觉了。”
栖谷把张开的嘴合上,咽下安慰的话,闷闷的哦了一声,帮这个三下五除二扔了外衣跑上床的死孩子重新收拾好衣服,拉上帘子,打了个哈欠,也睡觉去了。
……
江在水其实没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一会儿是爹那句“江湖儿女,合该纵马天下”,一会儿是小炮灰红彤彤的一身,喊着“龙子大人饶你不死”,一会儿却又回到了幼年时,娘给她带上玉佩后温柔又复杂的眼神。
记忆里的她太小了,看不懂娘的眼神,只好奇的描摹着玉佩上的雕刻,拉着娘的袖子仰头问:“娘亲,这玉佩上面绕着的一条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