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哪怕小叔总不回观里,江在水对他也没那么熟稔了,见面也不至于生疏。
有这层关系在,江在水说话也没什么遮拦。
“何必这么麻烦?”她有些担心师父会把自己强行提溜回客栈审问,逛铺子逛得争分夺秒,嘴上问道:“您放个鸿雁诀传信不就好了?”
“我试试自己的推衍之术有没有长进。”阁内一派正常,没有奇怪的人影,江照然松了口气,转头开始和自家小徒弟聊天:“你爹娘说你早就想来雍都了?”
“是啊。”江在水察言观色,发现师父并没有逮她的意思,欣赏成衣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你早与我说不就好了,我带你出观,你爹娘还能不放心吗?”四处云游的照长老对她这种纠结十分不理解。
江在水看上了一件妃色半袖外衫,正打算去试一试效果,闻言冲师父垮下一张脸:“您每年就回来那么几天,呆不了多久就要走,我还没套完近乎呢,就找不到人了,怎么跟您说啊。”
这话其实颇为避重就轻。
江在水之所以没找过师父帮忙,最大的原因是她觉得找师父没啥用。
听他瞎吹嘘自己那点信用值呢,在江观主眼里,自家二十二岁的儿子都比那不着四六的弟弟靠谱。
江捣蛋鬼人皮,但很有自知之明。
六岁之前,她一直是个自闭性子,不爱理人,自然也不会求人。
六岁之后,就好像应了“女大十八变”,“江无言”一下脱变成了个上房揭瓦的皮猴子,让其父一年之内完成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到“拎起藤条打还怕追丢了”的变化。
在江爹眼里,“长大了”的女儿和弟弟凑一块,就好像火药刻上了法阵,指不定哪天就把他后院漓云城给炸了。
更何况火药皮里套着的毕竟还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姑娘,放他俩出去,怕是要落得个家毁人亡的结局。
——当然,江在水本人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