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水迟疑,“宿云馆?”
“你以为,亡羊补牢的一个【不知】咒就能瞒过天道吗?”祝江临把扇一扇,那淡墨点染的宿云馆就被迫随着他一摇一晃。
“我不让你离开宿云馆,门口也下了禁制,但不管是宿云馆布下的阵还是【不知】,都不能真正瞒过天道。倒计时,从你恢复记忆对当年之事起疑起,就开始了。”
所以风袭玉说出收回【涅槃】“越早越好”,是在知道她使用了【不知】咒后。
江在水抿住了唇,祝江临眺望着四下一片空旷苍凉,用唱惋词一般的语气道:“时也、运……”
“你会死吗?”江在水打断他的运也,直白了当地问。
祝江临愣了愣,弯起眉眼反问:“你觉得呢?”
江在水说:“我觉得不会。”
祝江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道:“会。你死了,我就殉情。”
江在水一噎。
祝江临好心情地笑出声,而后收了表情,弯下腰认真道:“你以为我会说什么?‘妹妹你大胆的牺牲吧,我一定帮你好好照顾你哥’?——想都别想,无能为力的看着你自赴黄泉,我心疼地要碎成渣了,恨不能就地陪葬。”
这是什么形容?江在水想笑,可笑不出来。
“咱俩才认识多久啊。”最终,她声音沙哑道,“你至于吗?”
“认识很久了。”祝江临把她的头发一点点放下来,痛快地揉乱,眼里的笑意温柔,“我单方面认识了你七百年,只和你并肩作战百余年,又怀揣着零星碎片的记忆、想了你千年。好不容易表明了心意,麻烦大小姐开开恩,别让我再一个人呆着了。”
他语声低低的,似喜似悲,“北域冰寒,龙门岛下暗淡,人间都是尔虞我诈,我皆不喜欢,也无处可去了。”
就像“祝江临”这个名字,诞生于千年后相互戒备的几人之间,记述着旧事不知、旧人不识。